离歌
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 –题记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海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我们轻唱这一曲词歌,心中不免添了几分淡淡的叹息。又是一年毕业季。有中考的初三毕业季。
樽前拟把归期说,欲语春容先惨咽。随着中考临近,我们这一班的同学缘分也将止步。环视教室里六十二位同学熟悉的面容,不觉悲从心来,班上已有人啜泣。侧望同桌微扬的下颌,潮水般难过的情感淹过心房,汹涌澎湃。同桌察觉到我的视线,转过头来,眼中无奈之色甚浓:“你们女生就是多愁善感,又不是以后再也不能见了,而且我有预感,我们会在同一所高中。”我被同桌熟悉的语句和无厘头的安慰逗得莞尔一笑,情绪也逐渐平复,一抬眼:“你在干什么?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把、拧、开、冷、的、水、放、在、书、上!”“好了好了,知道了,你们女生就是……”在我的眼神逼视下,他斟酌了一下,小声吐出最后一个字:“好。”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他拿起稍稍放凉的水,边喝水边含混不清道:“中招考试在即,容不得多愁善感。”我心中不由一震,不错,中招考试,容不下多情。人生一次重要的考试迫在眉睫,容不下彷徨不舍,暂时不能想同学情深。即使,和我一起天天学习的同桌一样不舍。对上他偷偷瞄过来的关切眼神,我轻轻笑了:“上节数学课随堂测试那道二次函数题,你挂了,喏,应该这样写。”“噗”的一声,水花喷薄四溅。长风吹过,衣衫随风飘摆,一点露珠晶莹。
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离歌渐入尾声,愁肠寸寸郁结。我带着庄重的仪式感看着眼前的水,就以此代酒吧。让我们“干”了这杯共苦的酒,愿我们同甘。长长的初中生涯,长长的中招备考,长长的中考。这一生中的精彩一页,你和我,和全班所有同学,我们一起走。余光瞥见门边欣慰含笑的班主任,我突然明白了共唱这一曲离歌的真谛。今日听君歌一曲,暂凭杯酒长精神。
只需看尽洛阳花,始共春风容易别。“我们楼下的白掌花开了,洁白如雪,你要下去看吗?”“当然。等会记得拿着你的衣服。”“知道了。”离歌是有准备的安排,而离别初时不觉什么,但就像会刀划过伤口,久了才愈觉痛楚。在这夕阳西下的黄昏,我提醒你带上了衣服,希望你中考时如这白掌花的花语一样一帆风顺,也希望,在不久的将来,有一个人给你披上心灵的衣衫,让你不再畏惧世间的寒冷。
一曲离歌起,我永远不会忘记这曲唱过的离歌,不会忘记和我同唱离歌的人,这些记忆,是我心头的明珠。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追逐光明和发现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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