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之巅
岭外音书断,经冬复历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题记
故乡何处是,忘了除非醉。似乎遥不可及,似乎从未牵挂,但离乡越远,方知思念为何,绵长而厚重;离乡越久味越浓,故乡的人是天上的月,时常照你不眠的夜;故乡的山水是你的梦,梦萦魂牵千万里。仿佛故乡是不可触及的圣地,虽然时常想念,但有千重万山阻隔,难以跨越。
但真正难以跨越的是那近乡的情怯。诗人总是抱着浪漫的情怀,手中寄插一枝含苞的花朵,等过漫长的旅途,思念催促花朵生长,在到家的那一刻,花蕊能如期绽放。在我踏上回家的绿皮车,凝望窗外如一是的景色,我的花便是那情怯的回忆与想象。
我想,家里的风景依旧,后山的长波随风漾出的弧度也不过是风来时的方向不同,静时还是静如止水。一花一草一木也不曾有过些许的变化,家乡的景是未变,变的是味道。就像,楼下的婆婆也不再常出来把院前的栀子花及常青的盆栽浇灌;商店的阿姨早已把铺子交给儿子打理;年终的团圆饭从三家到两家再到只有耄耋的爷奶。空荡的屋子从我走后,许多熟悉的地方也铺上了一层灰尘,留下无人触摸的陈迹。我情怯了,情怯故乡的一切早已天翻地覆,不如人意;情怯往事随风如一场黄粱美梦,那越是美好,越是不该有一丝的变化,我怕近乡了,该有什么可以继续,不应一切都只是回忆。
我还会想,夏至冬末,晚蝉桃间,伴我游戏童年的那群人,是否还会同我一样满怀不息的活力,我们还是否还能坐在岁月的岸边,细叙岁月中的点滴;或者,我们是否还有时间去品阅过往,有机会相见呢?我将在那里偷偷哭泣?在唯有古息的大街上,空荡一人,自己品味深深浅浅的脚印。岁月,如指间沙,带走了如歌似梦的昨天;母校,记忆里的梧桐花开,叶大花白,芳香溢满怀,带走了我的青葱岁月,经过时间的漂洗,一切变得简单,塔弄丢了我的什么?再次进去,怕没有了望眼欲穿的期盼,也没有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想念,有的只是那抹沁人的念想贯穿校园罢。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后来,我想。就像窗外晴空一排的大雁,我们周而复始的往归,但年年途中,我并不是那一只孤雁。归乡的途中,我会有害怕,会有再次的迷茫,会有无法改变的失望,但想来,越是美好的东西越要有疏离感,淡淡的欣赏;“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时光流转,有失必有得,成长是一步步懂得“知足”,方才可“近乡常乐”。
对我来说,高山的尽头是对故乡的拥抱,高山的脚下铺满故乡的情土,高山之巅,勿忘初心,方得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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