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诉衷情宫中牡丹》咏牡丹诗鉴赏
曹勋
西都花市锦云同。谷雨贡黄封。天心故偏雨露,名品满深宫。开国艳,正春融。露香中。绮罗金殿,醉赏浓春,贵紫娇红。
这首词紧扣题目,着重描写宫中牡丹的状况。上片主要写牡丹的产地和来源。下片着重写其美艳和芳香。
开头一句是交待牡丹的产地。“西都”在宋代指洛阳,当时人称之为西京或西都,北宋之时此处牡丹最盛。欧阳修在《洛阳牡丹花品序》一文中写道:“牡丹出丹州、延州,东出春州,南亦越州,而出洛阳者,今为天下第一。”“至花时张幙幄,列市肆,管弦其中,城中士女绝烟火游之”(李廌《洛阳名园记》)。“花市锦云同”五个字写的便是洛阳牡丹盛况,每到花开时,“城中无贵贱皆插花。虽负担者亦然”(欧阳修《风俗记》)。市上摆列更有五颜六色,如同锦云一样绚丽多彩。次句“谷雨贡黄封”,写出牡丹的来源,是由西都洛阳花市上送来的贡品。“谷雨”二字写明季节。《逸周书·周月》:“春三月中气:雨水、春分、谷雨。”此时洛阳牡丹正值盛时。“贡黄封”写的是宋代一种特殊事情:由西京向东京进花。本来洛阳至东京即汴京(今开封)有六个驿站,五百余里,旧时本不进花,自徐州李相迪为留守时开始进御,“岁遣牙校一员,乘驿马,一日一夕至京师……以蜡封花蒂,乃数日不落”(欧阳修《风俗记》),以后流成风习。这就是所谓的“贡黄封”。词人此处所写的“宫中牡丹”就是这样由西京送来的进御之品。
交待了宫中牡丹的产地和来源之后,词人进一步写道:“天心故偏雨露,名品满深宫。”前句含蓄地表明洛阳牡丹的奇美。用笔极为有趣:意思是说老天心中有所偏向,有意给洛阳牡丹更多的雨露,使它具有天助之利,艳美无比,成为群芳之首,后一句则由前一句自然生发,表明洛阳牡丹繁盛非常,品类极多。因此东京深宫中装满了各种名贵牡丹品种,令人目不暇接。
词的下片,一开始便极力描写、烘托:“开国艳、正春融。”“国艳”即国色,早从唐代起,人们就称牡丹为国色。刘禹锡在《赏牡丹》一诗中早就说过:“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李正封《牡丹》一诗又称牡丹为国色天香:“天香夜染衣,国色朝酣酒。”词人此处正用此意来表现牡丹的风姿神采。后边“融”字用得传神。牡丹开时,草薰风暖,春光融融,这是牡丹的最佳时期。此句后的“雾香中”三字更是妙笔,融融的春光,盛开的牡丹,本已让人陶醉,何况那鲜美的花朵还带着晶莹的露珠,那清新的水气中还带着牡丹那沁人心脾的花香,使人味之无极。虽然此处并未直写露中牡丹之态,但你稍加体味,便可想象到它那盈盈之姿,绰约之态。
词的最后三句,词人一方面描写自己赏花时的情状,一方面继续描写牡丹之美。“绮罗金殿”四字更具体地描写出赏花之地。同时暗示牡丹之尊贵。“醉赏”一词既表现出词人为花陶醉的情态,更突出了牡丹的美艳非常。“浓春”即指由牡丹所体现的盎然春意,其具体外化就是“贵紫娇红”。牡丹花品种极多,但人们珍视的大都是紫红二色。唐代诗人白居易《牡丹》一诗中就写道:“君看入时者,紫艳与红英。”到了宋代牡丹最盛的洛阳,姚黄名噪一时,但紫红二色仍为牡丹中的珍品。韩钦圣在《问西洛牡丹之盛》一诗中就说:“由是花中立品名,红紫叶繁矜色美。”词人曹勋的见解也是如此。他认为紫红二色最为美丽,所以加上“贵”字和“娇”字,觉得它们是春天的代表,最能体现浓郁的春色。而且这种“浓春”之态竟使他达到如醉如痴的地步。
这首词在艺术上有两点比较突出:一是立意较新颖,如写牡丹之奇美繁盛说是“天心故偏雨露。”出人意表,不落俗套。另一点是意境新美:如“醉赏浓春,贵紫娇红”两句,含蕴不尽,耐人寻味。再有“开国艳、正春融,露香中”几句也是这样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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