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住在玉米田边的山坡,靠近一股清泉,那清泉欢快地流着,汇成小溪,流经古树神圣的荫影。女人们来这里给罐装满水,旅人坐在这里聊天休憩。和着潺潺的溪流水调,她每天都在劳作和做梦。
一天夜晚,一个陌生人从潜云之巅下来;头发乱成一团,如昏睡的蛇一般。我们惊奇地问:“你是谁?”他不答,只坐在喧闹的溪边,默默地注视着她居住的小屋。我们心里惶恐,天晚了,就回家去了。
第二天早晨,女人们到雪松树下的泉流边取水,发现她小屋的门开着,但已不见她的声音,那张微笑的脸庞哪里去了呢?
空罐立在地上,屋角她的灯盏,也油尽灯枯。无人清楚黎明之前她跑到何处去了——那个陌生人也不见了。
五月里,阳光变得强烈,山上的积雪融化殆尽,我们坐在泉流边哭泣。我们心里在想:“她去往的那片土地有泉水吗?在这干热焦渴的日子里,她到哪里去把水壶灌满呢?”我们沮丧地相互问道:“我们住的这山坡之外还有人住的地方么?”
夏天的夜晚,微风从南方吹来;我坐在被她废弃的屋里,那盏灯仍旧没有点上。忽然间在我眼前,那山坡像帘幕拉开一般消失了。“啊,那是她来了。你好吗,我的孩子?你快乐吗?在这无遮无盖的天空下,你有个遮阴的地方么?可惜啊,我们的泉水不在这,好让你解渴。”
“这里的天还是同一个天,”她说,“只是没有群山的阻隔,——溪流也还是那股汇成小河的溪流,——土地也还是那片延伸至平原的土地。”“看来你什么都有了,”我叹息说,“只是缺了我们。”她语中带愁地笑道:“你们在我心里。”我梦醒后,听见泉声潺潺,雪松树叶在夜里瑟瑟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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