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颢》历史评价与正史事迹,《程颢》人物故事小传
程颢(公元1032—1085年)字伯淳,宋河南府(今河南洛阳)人。历任主簿、县令、监察御史、提点刑狱等职。与其弟程颐并创理学一派。以“天理”作为其最高哲学命题。世称“明道先生”。传世的有《二程全书》。
〔正 史〕
程颢,字伯淳,世居中山,后从开封徙河南。高祖羽①,太宗朝三司使。父珦,仁宗录旧臣后②,以为黄陂尉。久之,知龚州。时宜獠③区希范既诛,乡人忽传其神降,言“当为我南海立祠”,于是迎其神以往,至龚,珦使诘之,曰:“比④过浔,浔守以为妖,投祠具江中,逆流而上,守惧,乃更致礼。”珦使复投之,顺流去,其妄乃息。徙知磁州,又徙汉州。尝宴客开元僧舍,酒方行,人噪言佛光见,观者相腾践,不可禁,珦安坐不动,顷之遂定。熙宁法行,为守令者奉命唯恐后,珦独抗议,指其未便。使者李元瑜怒,即移病归,旋致仕。累转太中大夫。元祐五年卒,年八十五。
珦慈恕而刚断,平居与幼贱处,唯恐有伤其意,至于犯义理,则不假⑤也。左右使令之人,无日不察其饥饱寒燠⑥。前后五得任子⑦,以均诸父⑧之子孙。嫁遣孤女,必尽其力。所得奉禄,分赡亲戚之贫者。伯母寡居,奉养甚至。从兄女既适人⑨而丧其夫,珦迎以归,教养其子,均于子侄。时官小禄薄,克己为义,人以为难。文彦博、苏颂等九人表其清节,诏赐帛二百,官给其葬。
颢举进士,调鄠、上元主簿。鄠民有借兄宅居者,发地得瘗钱,兄之子诉曰:“父所藏。”颢问:“几何年?”曰:“四十年。”“彼借居几时?”曰:“二十年矣。”遣吏取十千视之,谓诉者曰:“今官所铸钱,不五六年即遍天下,此皆未藏前数十年所铸,何也?”其人不能答。茅山有池,产龙如晰蜴而五色。祥符中尝取二龙入都,半涂⑩失其一,中使云飞空而逝。民俗严奉不懈,颢捕而脯(11)之。
为晋城令,富人张氏父死,旦有老叟踵门曰:“我,汝父也。”子惊疑莫测,相与诣县。叟曰:“身为医,远出治矣,而妻生子,贫不能养,以与张。”颢质其验(12)。取怀中一书进,其所记曰:“某年月日,抱儿与张三翁家。”颢问:“张是时才四十,安得有翁称?”叟骇谢(13)。
民税粟多移近边,载往则道远,就籴(14)则价高。颢择富而可任者,预使贮粟以待,费大省。民以事至县者,必告以孝弟忠信,入所以事其父兄,出所以事其长上。度乡村远近为伍保,使之力役相助,患难相恤,而奸伪无所容。凡孤䒯残废者,责之亲戚乡党(15),使无失所。行旅出于其途者,疾病皆有所养。乡必有校,暇时亲至,召父老与之语。儿童所读书,亲为正句读,教者不善,则为易置。择子弟之秀者,聚而教之。乡民为社会,为立科条,旌别善恶(16),使有劝有耻。在县三岁,民爱之如父母。
熙宁初,用吕公著荐,为太子中允、监察御史里行。神宗素知其名,数召见。每退,必曰:“频来对,欲常常见卿。”一日,从容咨访,报正午,始趋出,庭中人曰:“御史不知上未食乎?”前后进说甚多,大要以正心窒欲、求贤育材为言,务以诚意感悟主上。尝劝帝防未萌之欲,及勿轻天下士,帝俯躬曰:“当为卿戒之。”
王安石执政,议更法令,中外皆不以为便,言者攻之甚力。颢被旨赴中堂议事,安石方怒言者,厉色待之。颢徐曰:“天下事非一家私议,愿平气以听。”安石为之愧屈。自安石用事,颢未尝一语及于功利。居职八九月,数论时政,最后言曰:“智者若禹之行水,行其所无事也;舍而之险阻,不足以言智。自古兴治立事,未有中外人情交谓不可而能有成者,况于排斥忠良,沮废公议,用贱陵贵,以邪干正者乎!正使(17)徼幸有小成,而兴利之臣日进,尚德之风浸衰,尤非朝廷之福。”遂乞去言职。安石本与之善,及是虽不合,犹敬其忠信,不深怒,但出提点京西刑狱。颢固辞,改签书镇宁军判官。司马光在长安,上疏求退,称颢公直,以为己所不如。
程昉治河,取澶卒八百而虐用之,众逃归。群僚畏昉,欲勿纳。颢曰:“彼逃死自归,弗纳必乱。若昉怒,吾自任之。”即亲往启门拊劳,约少休三日复役,众欢踊而入。具以事上,得不遣。昉后过州,扬言曰:“澶卒之溃,盖程中允诱之,吾且诉于上。”颢闻之,曰:“彼方惮我,何能为!”果不敢言。
曹村埽决(18),颢谓郡守刘涣曰:“曹村决,京师可虞(19),臣子之分,身可塞亦所当为,盍尽遣厢卒见付(20)。”涣以镇印付颢,立走决所,激谕士卒。议者以为势不可塞,徒劳人尔。颢命善泅者度决口,引巨索济众,两岸并进,数日而合。
求监洛河竹木务,历年不叙伐阅(21),特迁太常丞。帝又欲使修《三经义》,执政不可,命知扶沟县。广济、蔡河在县境,濒河恶子无生理(22),专胁取(23)行舟财货,岁必焚舟十数以立威。颢捕得一人,使引其类,贳宿恶(24),分地处之,令以挽纤(25)为业,且察为奸者,自是境无焚剽患。内侍王中正按阅保甲,权焰章震(26),诸邑竞侈供张悦之(27),主吏来请,颢曰:“吾邑贫,安能效他邑。取于民,法所禁也,独有令故青帐可用尔。”除判武学,李定劾其新法之初首为异论,罢归故官。又坐狱逸囚(28),责监汝州盐税。哲宗立,召为宗正丞,未行而卒,年五十四。
颢资性过人,充养有道,和粹之气,盎(29)于面背,门人交友从之数十年,亦未尝见其忿厉之容。遇事优为(30),虽当仓卒(31),不动声色。自十五六时,与弟颐闻汝南周敦颐论学,遂厌科举之习,慨然有求道之志。泛滥于诸家(32),出入于老释者几十年,返求诸《六经》而后得之。秦、汉以来,未有臻斯理(33)者。
教人自致知至于知止,诚意至于平天下,洒扫应对至于穷理尽性,循循有序。病(34)学者厌卑近而骛高远,卒无成焉(35),故其言曰:
道之不明,异端害之也。昔之害近而易知,今之害深而难辨;昔之惑人也乘其迷暗,今之惑人也因其高明。自谓之穷神知化,而不足以开物成务;言为无不周遍,实则外于伦理;穷深极微,而不可以入尧舜之道。天下之学,非浅陋固滞,则必入于此。自道之不明也,邪诞妖妄之说竞起,涂生民之耳目,溺天下于污浊,虽高才明智,胶于见闻,醉生梦死,不自觉也。是皆正路之蓁芜,圣门之蔽塞,辟之而后可以入道。
颢之死,士大夫识与不识,莫不哀伤焉。文彦博采众论,题其墓曰:“明道先生”。其弟颐序之曰:“周公没,圣人之道不行;孟轲死,圣人之学不传。道不行,百世无善治;学不传,千载无真儒。无善治,士犹得以明夫善治之道,以淑诸人(36),以传诸后;无真儒,则贸贸焉(37)莫知所之,人欲肆而天理灭矣。先生生于千四百年之后,得不传之学于遗经,以兴起斯文为己任,辨异端,辟邪说,使圣人之道焕然复明于世,盖自孟子之后,一人而已。然学者于道不知所向,则孰知斯人之为功;不知所至,则孰知斯名之称情也哉”。
嘉定十三年,赐谥曰纯公。淳祐元年,封河南伯,从祀孔子庙庭。
《宋史·程颢传》卷四二七
《宋人轶事汇编·霏雪录》卷九
《宋人轶事汇编·能改斋漫录》卷九
《宋人轶事汇编·吹剑录外集》卷九
《宋人轶事汇编·茶余客话》卷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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