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文化·丝绸之路的西陲孔道·河西走廊与河西四郡

作者:未知 来源:网络转载

甘肃文化·丝绸之路的西陲孔道·河西走廊与河西四郡

(1) 丝绸之路的咽喉地段——河西走廊

河西走廊是丝绸之路的咽喉地段,是甘肃境内丝绸之路交通网的汇集地,条条道路尽管有不同的走向及途经地区,但最终大多向一个方向靠拢,进入河西地区,成为一条主要通道,这与它独特的自然地理条件有关。河西走廊东起乌鞘岭,西到敦煌,东西长约一千二百公里,南北宽一百至二百公里,像一条狭长的走廊。走廊的南面是著名的祁连山(又称河西南山),终年白雪皑皑,不易翻越,而祁连山以南地区,亦是崇山峻岭,道路艰难。走廊的北面则是龙首山、合黎山、马鬃山(又称河西北山),这些山的外面就是腾格里沙漠、巴丹吉林沙漠等渺无人烟的区域。在古代交通工具不甚发达的情况下,全靠人走马行翻山越岭,穿过沙漠,都是极其艰险的。而中间则地势平坦,祁连山融化的雪水灌溉着土地,形成了一个水草丰美、可农可牧的区域。由于河西独特的自然条件、优越的地理位置,所以自古以来东来西往的行人商队,大多都通过这条走廊,河西走廊成为一个天然的平坦通道。

(2) 丝绸之路重镇——河西四郡

丝绸之路正式开通之前,河西走廊属匈奴领地,匈奴休屠王、浑邪王等所属部落在这里游牧。前121年,浑邪王归降汉朝,汉朝政府先后在河西设置酒泉、武威、敦煌、张掖四郡,通称河西四郡。从此河西走廊成为中原地区通向西域的著名通道,也是中外文化交流汇集地,中外贸易的中转站与贸易中心之一。

①河西都会凉州。武威地处河西走廊的最南端,是丝绸之路进入河西走廊的门户。汉武帝时在武威置郡。武威郡城最初是由匈奴建筑的,匈奴称为盖臧城,汉代人讹称为姑臧。东汉时将武威郡治从汉时的今民勤县东北迁至姑臧,所以姑臧也称武威。曹魏时期,凉州刺史移驻这里,武威又称凉州。武威地扼河西走廊入口,地势重要,为兵家必争之地,也是东西交往,中外贸易的重镇。西汉时“天下扰乱,唯河西独安”,“而姑臧称为富邑”(《后汉书·孔奋传》)。武威“地广人稀,水草宜畜牧,故凉州之畜为天下饶”(《汉书·地理志》)。晋永嘉之乱后,凉州无大动乱,生产比较稳定,人民争逃凉州,成为豪富麇集之地。唐武则天时,郭元振令部下屯田,凉州“积军粮十余年,牛羊披野”(《张掖县志·仕宦》)。武威蚕桑业发达,盛产白绫,既是贡品,又是外销产品,运销西域诸国。由于武威等地的生产、贸易有很大发展,“通货羌胡,市日四合(一般为一日三集,此地一日四集),每居县者,不盈数月辄致丰积”(《后汉书·孔奋传》)。贸易繁荣,武威成为丝绸之路上的一个大的贸易集散点。当时武威有许多外国商人异常活跃,远在咸海之滨的粟特国(隋唐时的康国)商人也不远万里来到武威进行商贸活动。“粟特国,在葱岭之西,古之奄蔡,居于大泽(咸海)……其国商人先多诣凉土贩货”(《魏书》卷一○二)。由于西域商人云集到武威,他们携带来大量的钱币,以致在南北朝时,武威通用西域的金银货币。唐代,武威成为名副其实的国际交往的中心城市之一。由于军事、政治地位的重要,特别是当时人口众多,物产丰富,北通突厥,南达吐谷浑、吐蕃等地,一些胡商长住这里从事转手贸易,武威出现前所未有的繁荣景象。玄奘经过武威时,亲眼目睹了武威的繁盛,称赞“凉州为河西都会,襟带西蕃、葱右诸国,商侣往来,无有停绝”(《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卷一)。开元、天宝年间,由于丝路畅通,武威贸易兴盛,唐代一些诗人也在他们的诗作中描述了武威的盛况。元稹在其《西凉伎》中写到:“吾闻昔日西凉州,人烟扑地桑柘稠。葡萄酒熟姿行乐,红艳青旗朱粉楼。”天宝初,岑参曾在河西节度使高仙芝幕下任职,他在《凉州馆中与诸判官夜集》一诗中,描述武威“弯弯月出挂城头,城头月出照凉州。凉州七城十万家,胡人半解弹琵琶。”反映了武威的人口众多。当时人口已超过十万以上,其中有不少胡人留居凉州。唐代大诗人白居易有一首《西凉伎》的诗歌,诗中曰:“西凉伎,西凉伎,假面胡人假狮子。……紫髯深目两胡儿,鼓舞跳梁前致辞。”胡人的舞狮也称为“西凉伎”,李端《胡腾儿》诗中也谓:“胡腾身是凉州儿,肌肤如玉鼻如锥”。从南北朝时期出现的西凉乐,到隋唐时期的“西凉伎”、“凉州儿”,都是中原与西域地区文化交流融合的产物,“西凉”、“凉州”在当时已成为中西文化交流的象征。

②“张国臂掖”的河西重镇张掖。张掖是丝绸之路重镇,位于河西走廊中心,北部的居延及沿长城一线,是走廊中部抗击匈奴的主要军事支撑点。张掖之名意为“断匈奴之臂,张中国之掖”。汉武帝设张掖郡,以得城为郡治(得城原是匈奴得王所居之地),所以得城又叫张掖,位于今张掖城西北。十六国时,沮渠蒙逊建立的北凉(401—439)就以张掖为都。西魏、北魏和北周时,这里又设甘州州治,所以又称甘州。唐末五代时,回鹘族在这里建立政权,被称为甘州回鹘。西夏时,甘州称为镇夷郡。元代在张掖设置甘肃路总管府、甘肃等处行中书省。明代一度曾是陕西行都司(辖河西各地)的治所。

张掖是古代河西丝绸之路交通线上的重要十字路口,东西有直通长安、中亚、西亚的丝绸大道;南北有从西宁、居延至北方蒙古的草原丝绸之路,这两条通道都以张掖为枢纽,在中西交往中起过重大作用。张掖又是我国早期民族交会的中心,月氏、乌孙、匈奴等民族都曾在这里繁衍生息。中亚昭武九姓国人,都认为自己的祖先来自张掖县西北的昭武(在今临泽县鸭暖、板桥乡一带),反映了张掖地区与中亚所固有的内在联系。特别是在隋朝时,张掖成为国际贸易市场,“西域诸国悉至张掖交市,帝令矩护视”(《新唐书·裴矩传》)。大业五年(609)6月,隋炀帝亲到张掖,会见西域二十七国使臣、商人,中外贸易达到高潮。甘州回鹘建立政权后,张掖又成为西域回鹘商人进入中原的落脚点,甘州回鹘以张掖为基地,与中原王朝进行贸易,维护了丝路畅通。

张掖水源丰富,有河水、泉水、山谷水等多种水源灌溉万顷良田,是河西的主要农业区,也是重要牧区,自古有“金张掖”之美称。张掖稻米久享盛名,早在武则天时期,甘州刺史李汉通就在张掖屯田栽种水稻,黑河之畔的乌江大米,更是闻名遐迩,古今称道。因为盛产稻米,所以古甘州酒店擅长用米酿酒,有一种大米酿成的缸子酒,掺入黄酒、鸡汤,再截张掖泽边丛生的芦苇杆为筒,客人据管而吸,这种古老的酒和喝洒法被杜甫誉为“芦酒”(陈良《丝路史话》)。张掖水稻成为诗人歌颂的题材,明代郭绅《观刈稻诗》赞美道:“甘州城北水云乡,每至秋深一望黄。穗老连畴多秀色,实繁隔陇有余香。”据文献记载,古张掖城四周平畴绵延,阡陌交错,泉流映带,沼泽湾回,芦苇丛生,水草交横,池塘种植莲藕和养鱼。元代张掖人燕不花在他的《竹枝词》中描绘了张掖酷似江南的秀色景象:“湖头水满藕花香,夜深何处有鸣榔? 郎来打鱼三更里,凌乱波光与月光。”张掖既是“张国臂掖”之地,也是景色秀美的鱼米之乡。

③河西保障之襟喉——酒泉。酒泉位于河西走廊的西部,是丝绸之路上的另一重镇。前121年,汉武帝设立酒泉郡,郡治在福禄。《河西旧事》曰:“福禄城,谢艾所筑,城下有金泉,味如酒,故曰酒泉。”十六国时,西凉迁都到这里,北魏时属敦煌管辖。隋初,将酒泉改为肃州,州治在福禄县,福禄又称肃州。隋末,福禄县又改为酒泉县。五代北宋时,是甘州回鹘的中心地区,西夏时为番和郡。酒泉是“诸夷入贡出师往来之道”,“戎羌通驿之途”,是保障丝绸之路安全的军事前哨之地,汉代对匈奴的几次用兵均出自酒泉。据说当年霍去病率兵攻打匈奴来到这里,汉武帝赐酒为他庆功,因人多酒少,遂将酒注入泉内与将士共饮。现在酒泉城东泉湖公园内有一亭,亭侧有泉,即其地。酒泉是河西丝绸之路上的重要通道,晋代谢艾所筑福禄城现存一东城门楼,即现在的酒泉鼓楼。鼓楼四面题刻着“东迎华岳”、“西达伊吾”、“南望祁连”、“北通沙漠”,说明了酒泉在中外交通中的重要地理位置。

明代是丝绸之路再度复兴繁荣的时期,酒泉在明代丝绸之路上有着特别重要的地位。酒泉是西方商贾荟聚之地,哈烈(在今阿富汗西北赫拉特一带)曾派使者和商贾多人经酒泉来到北京,当时许多西域商人、使臣都从肃州启程向东。自元朝以来还有许多撒马尔罕、喀什噶尔人在这里经商,娶妻生子,俨然土著。《明史·西域传》说:“元时回回遍天下,及是居甘肃者尚多,诏守臣悉遣之。”酒泉是古代军事要地,也是交通西域诸国的重镇。

④华戎所交一都会——敦煌。敦煌是汉唐时期军事重镇和国际要邑,地处河西走廊的西端,三危山、鸣沙山在它的南面,北面是戈壁,中部是党河下游所冲积的一块平原。

中国古籍早就对敦煌有过记载,《尚书·禹贡》载,“黑水西河惟雍州”,马端临在《文献通考》卷三二二解释古雍州条时将敦煌置于古雍州境内。我国许多远古神话传说中也都不约而同地涉及到敦煌这个地区,如《淮南子·主术训》说:“昔者神农之治天下也,……其地南至交趾,北至幽都,东至旸谷,西至三危,莫不听从。”《尚书·舜典》载:“流共工于幽州,放欢兜于崇山,窜三苗于三危,殛鲧于羽山。”李吉甫指出:“三危山在县(敦煌县)南三十里,山有三峰,故曰三危,《尚书》‘窜三苗于三危’,即此山也。”(《元和郡县图志》卷四十)从这些记载来看,远古时代,敦煌就与中原地区有联系。到夏商周三代,敦煌属古瓜州范围,《禹贡·山水泽地篇》注曰:“杜林云,敦煌古瓜州也,州之贡物,地出好瓜,民因氏之。”

从战国到秦汉,活动在敦煌地区的主要是月氏、塞种、乌孙等民族,而月氏最为强大,到秦汉之际,活动在这一地区的主要是月氏和乌孙。西汉初,匈奴强大,赶走乌孙、月氏,占据了河西。汉武帝即位后,抗击匈奴,河西走廊归入汉朝版图。汉武帝元鼎六年(前111),“分武威、酒泉地置张掖、敦煌郡”(《汉书·武帝纪》)。

敦煌自古以来就是中西交通要道,裴矩在《西域图记》中曾指出去西域的道路有三:北道、中道、南道,但每道都“发自敦煌”,因此他说:“总凑敦煌,是其咽喉之地。”(《隋书·裴矩传》)唐代李吉甫解释“敦煌”二字:“敦,大也,以其广开西域,故以盛名”(《元和郡县图志》卷四十)。指出敦煌在中西交通及西汉边防上具有重大意义,是极其重要的“咽喉”地区。

敦煌是东西方文明的荟萃之地,敦煌最先受到佛教传入的影响,成为我国早期佛教的中心之一。北魏初年,敦煌已布满佛教寺院,唐代达到极盛,佛教大寺至少有十六所,僧尼达九百余人(《敦煌资料》第一辑)。虔诚的信徒们不仅建寺院,挖洞窟,塑佛像,绘壁画,形成灿烂的敦煌佛教艺术。佛学高僧远在这里从事佛经的翻译,使敦煌成为我国早期佛典的翻译要地,留下了丰富的佛教典籍和其他古文献。敦煌历史地理、敦煌遗书、敦煌石窟艺术、敦煌学理论,这一切构成了一门国际显学——敦煌学。敦煌是历史上华戎交会一都城,也是今天闻名遐迩的敦煌学的诞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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