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宫·黑漆弩]村居遣兴(二首)(刘敏中)》原文|翻译|赏析|释义
长巾阔领深村住,不识我唤作伧父。掩白沙翠竹柴门,听彻秋来夜雨。闲将得失思量,往事水流东去。便宜教画却凌烟,甚是功名了处?
吾庐却近江鸥住,更几个好事农父。对青山枕上诗成,一阵沙头风雨。酒旗只隔横塘,自过小桥沽去。尽疏狂不怕人嫌,是我平生喜处。
见《中庵集》、《中庵诗余》、《中庵乐府》。刘敏中的散曲作品仅此二首。这两首作品与卢挚、白贲、冯子振等人的[黑漆弩]小令韵字全同,当系次韵之作。就作品内容看,应写于作者在经历了一段仕宦生活后再归隐乡村的时期。据《元史》本传,“权臣桑哥秉政,敏中劾其奸邪,不报,遂辞职归其乡”。考桑哥任相,在至元二十四年至二十八年(1287—1291)之间,故《村居遣兴》二首当作于这一时期,其时,作者年近五旬。这两首作品虽同写村居感兴,但情调却有差异。第一首在深沉的思绪中流露出伤时感世的忧愤。起首“长巾”四句即紧扣题目,写“村居”景况。以“长巾阔领”的简朴衣着而居住“深村”,不免受人“伧父”之讥,这在实写中不无自嘲,散诞中暗寓不平。“掩白沙翠竹柴门”一句将“深村”具体化;“听彻秋来夜雨”,则展现出作者忧思郁结、彻夜未眠的情景。宁静的环境反衬着不平的心情。接着,“闲将”以后四句,即“遣兴”抒怀。作者回忆着朝政斗争的件件往事,咀嚼着内中的成败得失,对于世俗的功名利禄发出了深沉的感叹:即使能侥幸地在凌烟阁的功臣画像中留下自己的形象来,然而,这难道就是功名的了结吗?这无疑表明:作者向往的是建功立业的实绩,而并非追求世俗的虚名,这与《元史》本传中记载作者幼年时就对“丰于功而不自衒”的先贤十分钦慕的思想是一致的。第二首抒写“村居”疏狂的逸怀豪兴。先写村居环境:有可亲可狎之江鸥,有好事而可与交谈之农父,和平宁静的环境氛围映衬着作者闲适恬淡的心情。次写面对青山绿水而产生诗情画意,却被一阵风雨从构思中唤醒的情景,形象地表现了投身大自然怀抱中的快意。“酒旗”句以自沽村酒的形象描写,抒发其散漫情怀。最后“尽疏狂不怕人嫌”两句,可以看作是对全曲的总结。这两首小令,不仅情调有差异,章法上也略有不同。第一首前四句写“村居”,后四句为“遣兴”。村居写景,景中融情;“遣兴”抒怀,意趣悠远。第二首除最后二句点明逸怀豪兴,前六句均围绕“村居”用笔,寄情田园山水的闲情逸趣只在种种形象的描写中自然流露而出。两首作品情调上一忧思郁结、一散诞闲放的差异,恐怕正表现了作者挂冠归田后思想变化的真实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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