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羔裘》情诗三百首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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羔裘

作者: 夏传才 【本书体例】

【原文】:

羔裘逍遥(1),狐裘以朝(2)。岂不尔思?(3)劳心忉忉(4)

羔裘翱翔(5),狐裘在堂(6)。岂不尔思?我心忧伤。

羔裘如膏(7),日出有曜(8)。岂不尔思?中心是悼。

【鉴赏】:

《羔裘》是《桧风》四篇中的第一篇。桧国本是黄河、伊水之间的一个小国,故城在今河南密县东北,于东周初年约公元前769年为郑国所灭亡。这首诗大约写在桧灭亡前西周末年周幽王之世(前781-771年)。

《羔裘》的题旨,历来众说纷纭。从汉代至当代,有十余种解说,大体上可以归纳为两大类:一种是传统注疏的政治讽喻诗之说,一种是现当代解家的女思男的爱情抒情诗之说。前者以《毛诗序》为代表:“《羔裘》,大夫以道去其君也。国小而迫,君不用道,好洁其衣服,逍遥游燕,而不能自强于政治,故作是诗也。”后者则有近人诸说,如:“贵妇女因失宠而独处,黯然自伤”(高亨《诗经今注》:“一个女子欲奔男子,可是又有所顾虑而不敢”(程俊英《诗经译注》);“贵族妇女追念她的爱人”(袁愈荌《诗经全译》)等等新解。我们认为新解与原诗格调并不契合,故仍从旧说。

《毛诗序》的解说是比较切合当时历史背景的。《郑谱》说:“郐公不务政事,而好洁衣服,大夫去之,于是郐之《变风》始作”。汉代三家诗说大体相同,如《汉书·地理志》记郐国条:“济、洛、河、颍之间,子男之国,虢、会(郐)为大,恃势与险,崈侈贪冒。”这是《齐诗》之说。王先谦《诗三家义集疏》引王符《潜夫论·志姓氏篇》:“郐在河、伊之间,其君骄贪啬俭,灭爵损禄,群臣卑让,上下不缺,诗人忧之,故作《羔裘》,闵其痛悼也。”这是《鲁诗》之说。《鲁》、《齐》、《韩》、《毛》四家都把《羔裘》作为政治讽喻诗,并为历代注家沿袭,即使有所辩驳,依然大同小异,连反《诗序》最力的朱熹,其《诗集传》仍用《诗序》之说。

这是桧国一位大夫的去国之作。《诗序》所说的“大夫以道去其君”,《郑笺》:“以道去君者,三谏不从,待放于郊,得玦乃去。”这是说,那时臣对君三谏不从,就要辞职而去。这位大夫在离去之前,还要作最后的讽谏,并且表明自己的忠忱。方玉润《诗经原始》的解释比较好:“此必国势将危,其君不知,犹以宝货为奇,终日游宴,边幅是修,臣下忧之,谏而不听,夫然后去;去之而又不忍遽绝其君,乃形诸歌咏以见志也。”

诗人并没有直言国君的过失,而从羔裘、狐裘写起。他指出国君穿着羔裘去游乐燕饮,穿着狐裘去上朝。现在看起来,穿什么服饰是小事,在当时却有深刻的含义。古制羔裘为朝会之服,这位郐君穿着朝会的礼服,就去游逛嬉乐,可见他不理政务,穿着朝服出来就去游乐;狐裘是常服,据《论语》,狐裘是酒宴时穿的,这位郐君身披狐裘,放下酒盅就跑到朝堂上,根本不象庄严郑重理政的样子。变乱常礼,国无政令,这正是诗人所忧虑的原因。末章说,尽管国君的羔裘多么光采耀眼,为国家前途着想,他却心中“忉忉”、“忧伤”、“是悼”。宋人苏辙《诗集传》说:“桧君好盛服,是非大恶也,而大夫以是去之,何哉?盖讳其大恶而以微罪行。”诗人不明指桧君的大恶,只从服饰上落笔,以小见大,期望桧君的警悟,其中有不待明言的含蓄不说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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