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闻笛
李 益①
寒山吹笛唤春归,迁客相看泪满衣②。
洞庭一夜无穷雁,不待天明尽北飞。
【注释】
①李益:见《写情》。
②寒山:在今江苏徐州市东南。屡为战场。迁客:被贬谪到外地的官吏。
【诗本事】
诗人谪迁江淮时的思归之作。
【赏评】
诗题有“春夜”,该是春寒料峭的时候。在寒冷的夜晚,笛子的音色柔亮如丝带,也许响着的还是江南的牧曲,绿意洋溢,一时间仿佛是它令大地春回。戍卒与诗人一同被这生意盈盈的笛声所感动,仿佛脱离了战争和远戍,想起一切美好的事物,尤其是久别的故乡,不禁相对沾衣。
传说每个秋天,大雁会飞到湖南衡山回雁峰栖息过冬,来春再飞回北方,而此刻的洞庭必有无数只大雁。因这笛声,大雁们以为春天来了,所以不待天明就飞回北方。从另一个角度理解,也是因为这笛声过于动听,使人下泪,大雁也不忍听,故此急急飞走了。大雁尚能归去,人却不能,也是一番深深的伤感。
【诗评选辑】
明·胡应麟《诗薮·内编》:七言绝,开元之下,便当以李益为第一。如《夜上西城》、《从军北征》、《受降》、《春夜闻笛》诸篇,皆可与太白、龙标竞爽,非中唐所得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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