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瑞璿
草绿清池水面宽,终朝阁阁叫平安。
无人能脱征徭累,只有青蛙不属官。
这首七绝,抒发了听到蛙声之后的感想,讽刺了清王朝赋役剥削的残酷。
作品紧扣诗题,从蛙声写起。为了写蛙声,先交代青蛙鸣叫的环境:“草绿清池水面宽”。绿绿的草岸,清清的池塘,宽宽的水面,对于青蛙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十分良好的生活环境——轻松、安静、美好。只因为有了这样良好的生活空间,青蛙才能发出欢快的叫声。“终朝阁阁叫平安”,青蛙整日成天地为它们的平安欢呼、歌唱。“终朝”,整天。能够整日成天地欢叫,又从时间上说明和平宁静之长久。青蛙能懂得为自己“叫平安”,这就把青蛙人格化了,诗句便有了情趣。然而,诗人把青蛙人物化的主要目的,却不在这里,而是为了将“人”与“青蛙”形成一种暗比和反衬,为下面的抒情张本。
“无人能脱征徭累,只有青蛙不属官”,后两句便是作者听了蛙声之后,自然而然地产生的联想和感慨。“无人”,极写清王朝的赋税和徭役剥削之广,谁也无法逃脱;“累”,形容清王朝的赋税和徭役剥削之重,不堪承受。由此可见,与青蛙相比,人真是太可悲了:青蛙的生活是那么轻松、愉快,人,却为苛捐杂税而愁肠百结;青蛙的生活是那么和平、安定,人,却因拉伕催征而不得安宁。青蛙能够“叫平安”,人却只能叹悲苦——两相比照,人不如蛙!至此,诗人构思前两句的艺术匠心,也就一目了然。
揭露清王朝对老百姓的残酷剥削,是这首诗歌的主旨。但诗人却把这一严肃的主题寓寄在轻松诙谐的形式之中。青蛙的人格化,富有情趣;人蛙暗比,富有巧趣;而“只有青蛙不属官”一句,更富有谐趣。“只有”句与“无人”句相接,说明所有的人都被捏在统治阶级的手掌心里,只有青蛙能够幸免于外。这就故意造成了“人”“蛙”概念的混淆,将二者在形式逻辑上作荒唐的类比,从而使人感到滑稽可笑,引导读者和诗人一起,嘲讽和抨击了统治阶级搜括剥削的无孔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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