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浩然的家居地
世人皆知孟浩然是襄阳人,但孟浩然家居地在襄阳哪里,却未必清楚,不少人以为孟浩然家居地在鹿门山,其实汉江东岸的鹿门山只是孟浩然的隐居地,并非孟浩然的家居地。孟浩然在《登鹿门山怀古》一诗云“清晓因兴来,乘流越江岘”“探讨意未穷,回艇夕阳晚”,写他早晨去登鹿门山,晚上回家,显然他的家不在鹿门山,这首诗写于孟浩然归隐鹿门山之前。
要弄清楚孟浩然的家居地,其诗歌最有说服力,我们不妨看看孟浩然的诗歌是如何描绘他的家居地的:
日暮方辞去,田园归冶城。——《游明禅师西山兰若》
家本洞湖上,岁时归思催。——《溯江至武昌》
闻就庞公隐,移居近洞湖。——《寻张五回夜园作》
我家南渡头,惯习野人舟。——《送张祥之房陵》
弊庐在郭外,素产唯田园。左右林野旷,不闻朝市喧。钓竿垂北涧,樵唱入南轩。——《涧南即事贻皎上人》
北涧流恒满,浮舟触处通。沿洄自有趣,何必五湖中。——《北涧浮舟》
我家襄水上,遥隔楚云端。——《早寒江上有怀》
这就是说孟浩然的家居地在襄水岸边,冶城、洞湖附近,南边有渡口,北边有溪涧,找到这些地方,也就能判断出孟浩然的家居地。
1.冶城
关于冶城,《辞源》解释为地名,一在南京,一在黄陂,显然都不是孟诗中的冶城。王仕源《孟浩然集序》载孟浩然“终于冶城南园”,有学者认为这句话中的“冶城”当为“治城”的讹误或者避讳,治城即指山南东道的治所襄阳城,这句话就是说孟浩然死在襄阳城南的田园中。北京大学陈贻焮先生推测或为桓宣所筑之城,当在城南七八里,东临汉水的岘山附近。王辉斌先生进一步考证出就是现今的钱营村,钱营村只是一个地名,并无一人姓钱,王教授认为钱营即“冶城”,为古代铸钱之所。(见《襄樊日报》2000年4月8日第3版《孟浩然家居地考察记》)
2.洞湖
史载襄阳城周边的湖泊有鸭湖、檀溪湖、洄湖等,却没有关于洞湖的记载。《水经注·沔水》载:“沔水又东经蔡洲”,“洲岸西有洄湖,停水数十亩,长数里,广减百步,水色常绿。杨仪居上洄,杨颙居下洄,与蔡洲相对,在岘山南广昌里”。所以“洞湖”当为“洄湖”之讹误。洄湖在北宋时还存在,米芾、魏泰还曾泛舟湖上,留有作品,不知是什么时候淤塞、干涸而消失了。湖北文理学院魏平柱教授经过考证,推测北宋以前的洄湖,很可能就在现今余家湖、水洼一带地方。(见《襄樊学院学报》2002年第3期《孟浩然家居地考析》)
3.北涧
孟浩然家居地的北边有溪涧,故称北涧、北津,屋在涧南,故称涧南园,北涧和涧南园是孟浩然所称,并非人所共知的地名。那么这条溪涧所指何在呢?考襄阳文献,襄阳城南能通舟船的涧水,见诸史籍的就只有“襄水”, 《水经注·沔水》载:“沔水又会檀溪水,水出县西柳子山下,东为鸭湖。”“溪水自湖两分,北渠即溪水所导也。”“西去城里余,北流注入沔。一水东南出,应劭曰:‘城在襄水之阳,故曰襄阳。是水即襄水也。’”对于“襄水”,现在襄阳人称之为“南渠”,在城南山脚流过,绕岘首山至习家池附近,然后于今观音阁附近注入汉水。
4.渡口
孟浩然除了说过“我家南渡头”之外,还在《夜归鹿门歌》中写到了“渔梁渡头”: “山寺钟鸣昼已昏,渔梁渡头争渡喧。人随沙路向江村,余亦乘舟归鹿门。”其实南渡头即指渔梁渡头,在现今钱营村南有鱼梁洲古渡头,俗称“老营渡口”。
经过考证的线索集中到了一起,南渠流入汉江的入口处观音阁,可能是古冶城遗址的钱营,鱼梁古渡的遗址老营渡口,洄湖的遗址余家湖、水洼,都相对集中在一起,所以说孟浩然的家居地在现今的观音阁、钱营一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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