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汉·刘向·晋弓工妻》简析

秦汉·刘向·晋弓工妻

西汉传记体小说。刘向撰。原载《列女传》卷六。《韩诗外传》卷八第二十六章所载此故事文字则有异。李格非、吴志达主编《文言小说》录载。作品叙写：造弓匠之妻，是晋国一个姓繁(pó)的人的女儿。晋平公使其夫为弓，三年乃成。平公引弓而射，不穿一札。平公大怒，将杀弓人; 弓人之妻请见，平公见之，其妻曰： “公刘之治，牛羊践葭苇，恻然为民痛之，恩及草木; 秦穆公有盗食其骏马之肉反饮之以酒; 楚庄王臣援其夫人之衣而绝缨，与饮大乐。此三君者，仁著于天下，卒享其报，名垂至今。……今妾之夫治造此弓，其为之劳; 其干生于太山之阿，一日三睹阴，三睹阳; 传以燕牛之角，缠以荆麋之筋，糊以阿鱼之胶。此四者皆天下之妙选也，而君不能穿一札，是君之不能射也，而反欲杀妾之夫，不亦谬乎! 妾闻射之道： 左手如拒，右手如附枝，右手发之，左手不知。”平公以其言而射，穿七札。弓人得出，而赐金三镒。这里通过对弓匠妻劝谏晋平公勿杀无辜者，而终使平公放出其夫的故事的描写，歌颂了劳动妇女杰出的聪明才智，也在一定程度上揭露了统治阶级滥杀无辜的残暴行为。据考“弓工妻”，是晋国“织马腹带之人”之女，嫁给造弓的手工业者为妻。无疑，她是个劳动妇女。晋平公因“力之弱也”(参见赵善诒注语)，又不懂“射之道”，自己不能射穿一札，反欲杀弓匠，实为蛮横无理。而当此关头，弓工妻毅然请见平公。她以昔者公刘、秦穆公、楚庄王三君施仁德于臣民的凿凿史事，以及 “君不能穿一札，是君之不能射也”，非制弓人之错的道理，劝谏平公杀“不辜者”的荒谬。弓工妻深明大理，义正辞严。她为了使蛮横的平公口服心服，还又亲说了“射之道”。平公依“射道”而射，连“穿七札”。就这样，一个劳动妇女的聪明才智和善于言辞辩通的形象特征，被鲜明地勾画了出来。故事中以“高贵者”晋平公之“谬”，来衬托“卑贱者”弓工妻之明理，以晋平公不懂“射之道”之愚，来烘托弓工妻深谙“射道”的才智，不仅收到了较好的艺术效果，也突出了 “卑贱者最聪明，高贵者最愚蠢”的思想倾向。“弓工妻”的故事很著名，后代不少书籍，如《北堂书钞》卷一二五、《初学记》卷二十二、《太平御览》卷三四七等，都曾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