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两汉文学的文献·先秦两汉文学典籍的历代训释·先秦文学典籍的历代训释·诸子散文
1.《老子》
又名《道德经》。虽仅五千余言,但内蕴丰富,行文又往往言在此而意在彼,有“哲理诗”之誉。因此,历代注释《老子》的著作可谓汗牛充栋。
唐代之前的《老子》注本已有多家,流传至今比较重要的有题为“汉文帝时河上公注”的《老子道德经章句》和魏代王弼的《老子道德经注》。河上公注用章句体,每章都有篇题,重在揭示《老子》的篇章语句大意,通俗简明。据后人研究,这部注释为后人依托,时代可能晚于王弼。王弼注受当时清谈之风的影响,重在发挥《老子》的言外之旨,文笔晓畅,流传于文人学者与士大夫阶层。相较之下,王注影响更大,成为后世较为通行的本子。
唐宋时期,《老子》研究非常兴盛,注本很多。唐代值得一提的是傅奕的《道德经古本篇》,该本号称北齐时从项羽妾墓中所得,傅奕据其他版本进行校订。虽后人评价不高,但仍是研究《老子》需要注意的版本。《唐玄宗御注道德真经》,注释兼采王弼与河上公注,开异本勘合之风。宋代苏辙的《老子解》,见解颇精到,很受后代学者的重视。叶梦得《老子解》篇幅不大,却有独到见解。董思靖的《道德真经集解》、林希逸的《老子鬳斋口义》、范应元的《老子道德经古本集注》也都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元明清时期,《老子》注解更多。元代值得一提的是吴澄的《道德真经注》,注解精确明晰,为研究《老子》必读之书。明代薛蕙《老子集解》、焦竑《老子翼》汇集众说,亦有独到之处;释德清《老子道德经解》、沈一贯《老子通》发挥引申老氏之旨,较为精确。清代王念孙《读书杂志》、俞樾《诸子平议》、孙治让《札迻》、易顺鼎《读老札记》、高延第《老子证义》、毕沅《老子道德经考异》、魏源《老子本义》等,或校勘文字,或解释疑难词语,或引申发挥《老子》主旨,各有贡献。
近现代研究注释《老子》的著作,广泛吸取了前人成果,数量多,质量也高。比较重要的有刘师培《老子斠补》、马其昶《老子故》、奚侗《老子集解》、马叙伦《老子校诂》、杨树达《老子古义》、蒋锡昌《老子校诂》、朱谦之《老子校释》、高亨《老子正诂》等。杨氏之书征引魏晋以前有关《老子》的说解,可知古人如何理解《老子》。朱谦之的《老子校释》在校勘和注释《老子》上功力颇深。高亨之作虽偶有疏失,多有独到见解,简明精当。在《老子》传世文本的注释研究之外,1973年马王堆汉墓出土的帛书甲、乙本《老子》,使我们看到了《老子》汉代初期传本的不同面貌。1993年郭店楚简本《老子》的出土,使我们看到了战国时期传本的面貌。在此基础上,《老子》研究有了新的开拓,出版了张松如 《老子说解》、高明《帛书老子校注》、尹振环《楚简老子辨析》、廖名春《郭店楚简老子校释》(清华大学出版社2003)等,尤其值得重视的是张松如、高明和尹振环的著作。张松如书之经文“系于古今诸本中择善而从,逐句写定,以帛书为权衡,而不泥古”。解说中多有独到之见。高明之书依帛书本《老子》,校以王弼本,并吸收历代研究成果,加以详考,对恢复《老子》原貌颇有参考意义,文字训诂和义理阐释也比较精当。尹振环之作将楚简本《老子》与今存各种系统版本的《老子》比较研究,得出了新的结论,足资启发。
另外,严灵峰编《无求备斋老子集成》,影印自汉至明《老子》的写本、石本、刻本、注本356种,便于参阅。王重民《老子考》著录《老子》版本四百五十余种。熊铁基等著《中国老学史》,梳理总结历代《老子》研究情况,都有重要参考作用。
2.《论语》
《论语》在汉代被视为“传”,即解释儒家经典的著作。汉初流传的 《论语》有三种本子:《鲁论语》20篇,《齐论语》22篇、《古论语》21篇。西汉末,安昌侯张禹依据《鲁论》,参考《齐论》,编成新本,号为《张侯论》。由于张禹为汉成帝之师,因此这个本子影响很大,成为通行的本子。《古论》是鲁恭王在孔子故宅中发现的,当时并没有传授,相传孔安国为之作注。东汉末年,郑玄据《张侯论》,参照《齐论》《古论》,存其异同,作《论语注》。此外,汉代的马融、包咸、魏代的王肃等,也都为《论语》作过注,但这些注并没有完整地流传下来。今存较早而又比较系统的古注是魏代何晏的《论语集解》。何氏汇集自汉至魏有代表性的各家注释,价值较高,是阅读《论语》必备的参考书。梁代皇侃撰《论语义疏》,代表了南北朝《论语》注释的成就。
宋代邢昺(932-1010)撰《论语注疏》,注用何晏《集解》,再加疏释。邢疏价值不高,但由于收入《十三经注疏》中,有一定的影响,是比较通行的本子。宋代影响最大的是朱熹的《论语集注》。朱熹从《礼记》中抽出《大学》《中庸》两篇,合《论语》《孟子》为《四书》,并为《大学》《中庸》作章句,为《论语》《孟子》作集注。朱熹是著名的理学家,作注虽重在发挥其理学思想,但也注重训诂,比较简明扼要。加之自明至清科举考试题目都从《四书》中出,所作文章发挥义理也要遵从朱注,因此这部书影响很大。
清代注释《论语》的著作最著名的是刘宝楠(1791-1855)的《论语正义》。刘氏《正义》注用何晏《集解》,再加“疏”疏通发明。征引广博,折中允当,是清人通释《论语》水平最高的一种。
近现代注释论语的著作,最好的当数程树德的《论语集释》。程书征引古今《论语》注释著作达680余种,可以说是古今《论语》注释的集大成之作。资料非常丰富,学术价值很高。杨树达撰《论语疏证》,该书将三国以前所有征引发挥《论语》或与《论语》有关的资料按《论语》原文排比,有时加案语以申己见,藉此可以了解古人是如何理解《论语》的,值得参考。今人有多种《论语》译注本,比较好的是杨伯峻的《论语译注》。杨氏《译注》注释简明,译文比较准确;书后又附《论语词典》,标注每一字词的不同义项及其在《论语》中出现的次数,并选附例句,可作为简单的《论语》词句索引使用,非常方便。
3.《墨子》
《墨子》是墨家的经典著作。由于墨家思想在古代不是主流思想,加上《墨子》之文朴实无华,文字简古,因此清代以前并不受重视,传本讹夺错乱,不便阅读。清代毕沅始校理《墨子》,成为可读之本。清末孙诒让吸取了清代毕沅、卢文弨、孙星衍、汪中、王念孙、张惠言、洪颐煊、顾广圻、苏时学、俞樾等各家零散研究成果,撰《墨子间诂》。孙氏为清末一流学者,经学、小学功底深厚,其注本创见较多,内容比较详备,成为后来通行的本子,学术价值很高。
近现代研究和注释《墨子》的首推吴毓江的《墨子校注》。该书在孙氏《间诂》的基础上又吸收新的研究成果,成为更为完善的新注本。此外,高亨的《墨经校诠》、马宗霍的《墨子间诂参正》、岑仲勉的《墨子城守各篇简注》、王焕镳的《墨子校释商兑》、谭戒甫的《墨辩逻辑发微》等,或对以前各家注释拾遗补阙,或对《墨子》某一方面内容作专题研究和训释,都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4.《孟子》
《孟子》为孟子及其门人所著,后世成为儒家经典“十三经”之一。在先秦诸子散文中,《孟子》是文学性比较强的,对后世散文创作影响很大。《孟子》最系统的古注是东汉赵岐(108?—201)的《孟子章句》,既注释字词,又解释篇章大意,价值较高,为后世注释《孟子》者所本。宋代有孙奭的《孟子注疏》,注用赵岐《章句》,再疏通原文与注。此书是否为孙奭所撰,尚有疑问,“疏”的质量也不高。但由于被收入《十三经注疏》,有一定的影响。宋代影响最大的是朱熹的《孟子集注》,是朱熹所定的《四书》之一。朱注虽注重阐发宋儒的理学观点,但也注重训诂,且比较简明。由于朱熹理学思想对后世有极大的影响,因此,这部书在后来颇为流行,自明至清成为科举必读之书。
清代通释 《孟子》的著作,首推焦循的 《孟子正义》。焦循(1763-1820)是清代著名的学者,其《正义》注用赵岐《章句》,又吸取了历代特别是清代《孟子》考订训释的成果,疏通发明《孟子》与赵注,是一部集大成的注本;又能打破“疏不破注”的陈规,纠正赵注之失,折中允当又有所创见,体现了实事求是的精神。时至今日,仍无人能超越。
由于焦循《孟子正义》珠玉在前,近现代没有更高水平的注本。杨伯峻的《孟子译注》注释简要,并将《孟子》译成现代语体文,并附《孟子词典》,标注每一字词的不同义项及其在《孟子》中出现的次数,并选附例句,可作简单的《孟子》词句索引使用,比较方便。
5.《庄子》
《汉书·艺文志》载《庄子》52篇,今本33篇。《庄子》在先秦时已有较大的影响,但真正成为显学始自魏晋。魏晋时玄学兴起,尚清谈。清谈的内容主要是《周易》《老子》《庄子》,号称“三玄”。《庄子》的注释,当时有数十家,唯崔、向秀、司马彪所注,为世所重。至郭象,乃集众家之长,作《庄子注》33篇。郭注重义理阐发,“特会庄生之旨,故为世所贵”(《经典释文·序录》)。郭注33篇本,也是我们今天所能见到最早的完整的古注和《庄子》版本。南北朝时,佛学非常兴盛,由于佛道有相通之处,因此在《庄子》研究中也渗入了佛理成分。
隋唐时期,老庄之学颇受推崇,庄子被封为“南华真人”,《庄子》则被称为《南华真经》。《庄子》注释不下三十余种,但流传至今且完整的著作只有陆德明《经典释文·庄子音义》和成玄英的《南华真经注疏》。陆书不附《庄子》原文,摘引字句加以音注;成氏之书在郭象注的基础上对《庄子》义理进行阐发,亦疏释郭注,又较重视词句之训诂,补郭氏之未备,与郭注相辅相成,为唐代《庄子》注释之代表。
宋元至明特别是宋代,《庄子》研究依然兴盛,注释达六十余种。影响较大的有吕惠卿的《庄子解》、王元泽()的《南华真经新传》、《南华真经杂说》、林希逸的《庄子鬳斋口义》、褚伯秀的《南华真经义海纂微》、陈碧虚的《南华真经章句音义》、《庄子阙误》等。明代焦竑的《庄子翼》、释德清的《庄子内篇注》等。其中吕氏之书已佚,主要见于褚氏《纂微》中。吕氏注《庄子》,表现了儒道调和的倾向;王氏《新传》等主要发挥《庄子》义理,不重训诂,颇有见地;林氏《口义》平易通俗,以儒、道为一之观点解释《庄子》,不拘旧注,时见新义;褚氏《纂微》集郭象以来尤其是宋人解释《庄子》之说13家,而断以己意,该书主要保存了两宋各家注《庄子》的重要资料;陈氏《章句音义》多依道教观点注释《庄子》;焦氏《庄子翼》取材广泛,集明代之前《庄子》注释之大成;释德清《庄子内篇注》多引佛经以证《庄子》,援释入道,是其特色。此外,李士表的《庄列十论》论《庄子》者9篇,颇能切中《庄子》之旨,为后世所重。其他如王应麟的《困学纪闻》中开《庄子》辑佚之风;苏轼《庄子祠堂记》开《庄子》辨伪之先河;《庄子阙误》开着意订正《庄子》文句讹误之风;王安石、叶适、黄震、杨慎、宋濂等人从思想上对《庄子》的评价,亦颇有参考价值。就通释《庄子》来说,以林希逸、褚伯秀、焦竑三家最有参考价值。
清代的《庄子》注释,由重义理过渡到重训诂。清初影响较大的有王夫之的《庄子解》,在义理和训诂方面均有成就,而对后世影响更大的是其对《庄子》内、外、杂篇真伪的判断。王夫之还撰有《庄子通》,借《庄子》阐发自己的思想。宣颖的《南华经解》注重章节义理的评点阐释。林云铭的《庄子因》注重字句篇章的注解,“林氏《庄子因》出,而诸注悉废”(董思凝《庄子解序》),足见此书当时的影响。乾嘉以后,卢文弨、王念孙、俞樾等或对《庄子》进行校勘,或对《庄子》的疑难字句进行解释,各有成就。光绪年间,郭庆藩撰《庄子集释》,集录郭象注、成玄英疏、陆德明音义,并着意汇集清人的《庄子》校勘训诂成果,附以己见,成为集清人《庄子》朴学研究之大成的著作,但有博而不精之憾。清末王先谦撰《庄子集解》,选辑各家有关见解,不事繁琐征引,比较简明扼要。二书同为读《庄子》的重要参考书。清末至民初,对《庄子》校勘和训诂有贡献的还有孙诒让的《札迻·庄子郭象注札迻》、武延绪的《庄子札记》、刘师培的《庄子斠补》,陶鸿庆的《庄子札记》、章太炎的《庄子解故》、奚侗的《庄子补注》等。而乾嘉至晚清阐释《庄子》义理者,多无足观。
今人通释《庄子》,比较重要的有:马叙伦撰《庄子义证》,着力于校勘训诂,对前代研究成果作了总结,颇为世人所重。刘文典的《庄子补正》集录郭象注、成玄英疏、陆德明音义的全部,并加刘氏之补正。刘氏补正虽仅五万余言,但比较严谨,有一定的影响。钟泰《庄子发微》着力于义理篇章剖析,有独到的见解。王叔岷《庄子校补》虽非通释《庄子》,但在校勘训诂方面尤其是校勘方面,下了很大的功夫,资料非常丰富,结论比较可靠。其他如于省吾的《庄子新证》、高亨的《庄子今笺》、杨树达的《庄子拾遗》、闻一多的《庄子内篇校释》、刘武的《庄子集解内篇补正》、杨明照的《庄子校证》、钱穆的《庄子纂笺》等,以传统朴学方法董理《庄子》,均有成就。其中刘武的《庄子集解内篇补正》,专为补正王先谦《庄子集解》内篇的注释而作,训诂义理并重,质量很高,值得参阅。
迄今为止,《庄子》的今注今译本亦复不少。今注本有曹础基的《庄子浅注》,简要浅显;译注本有陈鼓应的《庄子今注今译》、杨柳桥的《庄子诂译》等,便于初学者参阅。
6.《荀子》
《荀子》在先秦诸子散文中以富赡著称。汉代刘向校定为32篇。《汉书艺文志》著录为33篇,实为32篇之误。唐前有12卷本,今已不传。
汉魏六朝时期,《荀子》无注。唐代杨倞为之作注,并调整了刘向本的篇次,分为20卷,成为后世通行版本。宋代有黎的《荀子校勘》、赵汝谈的《荀子注》、洪咨夔的《荀子注》、钱佃的《荀子考异》等。明代有焦竑注释、翁正春评林本《荀子》3卷,归有光选评本《荀子》1卷等,影响都很小。
清代校理《荀子》的著作较多。王念孙的《读书杂志·荀子杂志》8卷补遗1卷、于鬯的《香草续校书》2卷、郝懿行的《荀子补注》2卷、刘台拱的《荀子补注》1卷、俞樾的《荀子平议》4卷、王仁俊辑《荀子佚文》1卷、任兆麟辑《荀卿子》1卷等,都是札记式的成果。通释《荀子》最好的著作是王先谦的《荀子集解》,是书汇集前代特别是清代的《荀子》研究成果,是一部集大成的注本,质量很高。
近现代注释《荀子》的有刘师培的《荀子斠补》4卷、刘念亲的《荀子正名篇诂释》、刘盼遂的《荀子正名篇札记》等,多是札记性质或单篇训释。通释《荀子》者有梁启雄的《荀子简释》,采集众说,注释比较简明。另外,章诗同《荀子简注》、北京大学《荀子》注释组《荀子新注》、杨柳桥《荀子诂译》也可参看。
7.《韩非子》(附《商君书》)
《韩非子》是先秦法家思想的代表作,原名《韩子》,后世为了区别于唐代韩愈,改称《韩非子》。《汉书·艺文志》载《韩子》55篇。唐张守节《史记正义》引梁阮孝绪《七录》云:“《韩子》二十卷。”《隋书经籍志》云:“《韩子》二十卷,目一卷。”自《旧唐书经籍志》著录20卷,其后无异辞。尽管对其中有些篇章的真伪问题有不同意见,但今本与刘向编订本基本相同。
宋代以前注释《韩非子》的有北魏刘昞、李瓒和唐代的尹知章。刘昞的《韩子注》已佚,李瓒的《韩非子注》被元代何犿校《韩非子》时删去,今亦不传。尹知章注有人认为已失传,有人认为宋乾道本《韩非子》中的无名氏注,即尹知章注。流传至今最早的古注,仅此一种。
宋代有谢希深注《韩非子》20卷。明代有一些评本,但价值不大。
清代研究和注释《韩非子》的著作很多。卢文弨有《韩非子校正》1卷,顾广圻有《韩非子识误》3卷,王念孙有《读书杂志余编·韩非子》14条,洪颐煊有《韩非子校录》,俞樾有《韩非子平议》1卷,孙诒让有《韩非子札迻》,王仁俊辑《韩非子佚文》1卷。这些著作虽非通释《韩非子》,但对校勘训释《韩非子》均有贡献。清末王先慎汇集众说,撰《韩非子集解》20卷。这是清代训释《韩非子》的集大成之作,价值较高。但该书以校勘为主,训释仍嫌简略。
近现代注释《韩非子》的著作,主要有刘师培的《韩非子斠补》1卷、陶鸿庆的《韩非子札记》、高亨的《韩非子补笺》、陈启天的《韩非子校释》、陈奇猷的《韩非子集释》、梁启雄的《韩非子浅解》、朱守亮的《韩非子释评》等。后四种均为通释《韩非子》的著作。陈奇猷的《集释》汇集了古今研究注释《韩非子》的成果,校勘、训诂、辨伪、辑佚并重,书后并附有《韩非学述》等12种参考资料,是继王先慎《集解》之后又一部集大成的注释,在学术界影响很大。最近又经修订,更名为《韩非子新校注》,质量又有提高。梁启雄的《浅解》比较简明,便于初学。朱守亮《释评》集古今注释、评析于一体,既注重校勘训诂,又注重文章的评析,是一部兼顾训释与赏析的注本,材料非常丰富。唯其书为台湾新近出版,大陆流行不广。
先秦诸子中,与韩非同属法家学派而早于韩非的商鞅,其著作被编为《商君书》,后人亦称为《商子》。《汉书·艺文志》载《商君书》29篇,《隋书经籍志》著录为5卷。至宋代已有亡佚,今本一般为5卷,24篇。为《商君书》作注释,宋代以后始有之。但宋元本不传。明人整理训释《商君书》多无足观。清人始真正全面校理《商君书》,有孙星衍、孙冯翼校本,严万里校本,孙诒让校本,钱熙祚辑本,于鬯《香草续校书·商君书》1卷等。其中严万里校本影响较大。注释则有姚焕的《商子解诂》。近现代注释则有朱师辙的《商君书解诂定本》、简书的《商君书笺正》、王时润的《商君书集解》、蒋礼鸿的《商君书锥指》、章诗同注《商君书》等,其中蒋礼鸿的《锥指》汇集前人的研究成果,间下己意,被公认为《商君书》的最佳注本。此外,高亨的《商君书注译》附有《商君书作者考》《〈六法〉佚文》《战国两汉人关于商鞅的记述》《商君书新笺》等资料,足资参考。
8.《管子》
司马迁《史记·管晏列传》、刘向《别录》以《管子》为道家言。《汉书·艺文志》著录《管子》入道家,86篇,这是经刘向校订的本子。《隋书·经籍志》著录入法家,19卷。《旧唐书·经籍志》《新唐书·艺文志》著录均为18卷,《宋史·艺文志》著录24卷。今传本仍是86篇,但10篇有目无书,实存76篇。
现存最早的《管子》注本是唐代房玄龄的《管子注》,又题尹知章注,今本24卷。宋代的《管子》注释,今传朱熹注《弟子职》一篇。辽代刘绩的《管子补注》24卷,是在唐人注的基础上作补注。明人评注《管子》的较多,但严格意义上的注本很少,质量也不高,略可提及的有朱长春的《管子榷》、姚镇东的《管子纂注》、翁正春的《管子评林》。
清代研究和注释《管子》的著作不少。洪颐煊、王念孙、宋翔凤、洪亮吉、王绍兰、庄述祖、周悦让、向如章、张佩纶、俞樾、于鬯等均有著述,但多属札记性著作或单篇注释,以王念孙的《读书杂志·管子杂志》12卷和俞樾的《诸子平议·管子平议》6卷价值最高。全面整理《管子》者当数戴望的《管子校正》(又名《管子正误》)。戴氏对《管子》作了系统的校理,有一定的影响。
近现代研究和校释《管子》的,有陶鸿庆、金延桂、尹桐阳、李哲明、庞树典、刘师培、于省吾、颜昌峣等。颜昌峣的《管子校释》汇集自唐至民初的校释成果并附郭嵩焘、郭焯莹的意见,是一部较好的注本,但材料收集并不全,且迟至近年才出版,故影响不及郭沫若、闻一多、许维遹的《管子集校》。 《管子集校》汇集了历代包括颜昌峣的校释成果,质量很高。但本书不附《管子》全文,仅引有校注的相关文句,不便阅读。黎翔凤有《管子校注》(原名《管子集校补正》,应是对郭氏等《集校》的补正之作),但尚未见出版。单篇注释质量较高的有马非百的《管子轻重篇新诠》等。
9.《吕氏春秋》
《汉书·艺文志》著录《吕氏春秋》入杂家,26篇。《隋书·经籍志》著录入子部杂家,26卷。今存最早的注释是东汉高诱注《吕氏春秋》。高氏受学卢植,为当时鸿儒,其注较有价值。自魏晋以迄唐宋,注者无闻。明代有焦竑注《吕氏春秋》1卷,清代王念孙有《读书杂志余编·吕氏春秋》38条,梁玉绳撰《吕子校补》2卷、《续补》1卷,蔡云撰《吕氏校补献疑》1卷,陈昌齐撰《吕氏春秋正误》卷,茆泮林撰《吕氏春秋补校》1卷,俞樾有《吕氏春秋平议》3卷,孙诒让有《札迻·吕氏春秋》等,俱非系统校理注释《吕氏春秋》。毕沅校本《吕氏春秋》是比较通行的版本。近人孙锵鸣有《吕氏春秋高注补正》,冯振有《吕氏春秋高注订补》,范耕研有《吕氏春秋补注》,均属札记式整理注释。至20世纪30年代中期,出现了两部全面整理和注释《吕氏春秋》的著作,一是许维遹的《吕氏春秋集释》,一是蒋维乔、杨宽、沈延国、赵善诒合著的《吕氏春秋汇校》。许氏之书校注并重,比较便于阅读,影响较大;蒋氏等人之书注重校勘,亦有重要参考价值。今人注本有杨宽、沈延国的《吕氏春秋集释》、陈奇猷的《吕氏春秋校释》、张双棣等《吕氏春秋译注》、王利器的《吕氏春秋注疏》。陈氏之书汇集了古今《吕氏春秋》的校注成果,是继许氏《集释》、蒋氏等人《汇校》之后又一部集大成的注本。最近又经修订,改称《吕氏春秋新校释》,质量又有提高,是比较通行的本子。王利器《注疏》以疏释高注和原文为主,汇集了古今《吕氏春秋》研究的成果,是目前注释最详尽、资料最丰富的注释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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