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吴伟业《贺新郎·病中有感》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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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吴伟业《贺新郎·病中有感》曰:“万事催华发。论龚生、天年竟夭,高名难没。吾病难将医药治,耿耿胸中热血。待洒向、西风残月。剖却心肝今置地,问华佗、解我肠千结。追往恨,倍凄咽。故人慷慨多奇节。为当年、沉吟不断,草间偷活。艾灸眉头瓜喷鼻,今日须难决绝。早患苦、重来千叠。脱屣妻孥非易事,竟一钱不值何须说。人世事,几完缺。”

关于此词本事,清沈雄《柳塘词话》记曰:“闻吴祭酒于临终日殊多悔恨,作《金缕曲》(按:即《贺新郎》之别名)有云……。嘱后人勿乞墓志,为自题‘诗人吴伟业之墓’。”(见沈雄《古今词话·词话下卷》)靳荣藩《吴诗集览》卷二○下录此词,亦注曰:“此绝笔也。”陈廷焯《白雨斋词话》卷三仍曰:“《贺新郎·病中有感》一篇,梅村(按:吴伟业之号)绝笔也。悲感万端,自怨自艾。千载下读其词,思其人,悲其遇。”按以上诸说系年皆误。此词盖自伤以朱明旧臣而屈节改事新朝者,吴伟业之被迫应清廷征辟,事在顺治十年(1653),是为本篇系年之上限;而谈迁《北游录·纪闻上》已著录此词,谈氏卒于顺治十四年(1657),是为本篇系年之下限。其时下距吴氏之卒年亦即康熙十年(1670),尚有十四至十八年,其词安得遽称“临终日”作或“绝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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