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南越列传第五十三·佗孙胡为南越王[1].》鉴赏

《史记·南越列传第五十三·佗孙胡为南越王[1]。》鉴赏

此时闽越王郢兴兵击南越边邑^[2]，胡使人上书曰：“两越俱为藩臣，毋得擅兴兵相攻击。今闽越兴兵侵臣，臣不敢兴兵，唯天子诏之^[3]。”于是天子多南越义^[4]，守职约，为兴师，遣两将军往讨闽越^[5]。兵未逾岭，闽越王弟馀善杀郢以降，于是罢兵。

天子使庄助往谕意南越王^[6]，胡顿首曰：“天子乃为臣兴兵讨闽越，死无以报德^[7]!”遣太子婴齐入宿卫^[8]。谓助曰：“国新被寇，使者行矣^[9]。胡方日夜装入见天子^[10]。”助去后，其大臣谏胡曰：“汉兴兵诛郢，亦行以惊动南越^[11]。且先王昔言，事天子期无失礼^[12]，要之不可以说好语入见^[13]。入见则不得复归，亡国之势也。”于是胡称病，竟不入见。后十馀岁，胡实病甚，太子婴齐请归。胡薨^[14]，谥为文王。

婴齐代立，即藏其先武帝玺^[15]。婴齐其入宿卫在长安时，取邯郸樛氏女^[16]，生子兴。及即位，上书请立樛氏女为后，兴为嗣^[17]。汉数使使者风谕婴齐^[18]，婴齐尚乐擅杀生自恣^[19]，惧入见要用汉法，比内诸侯^[20]，固称病^[21]，遂不入见。遣子次公人宿卫。婴齐薨，谥为明王。

【段意】 简述第三、四代南越王的情况。第三代为尉佗之孙胡，天子嘉许其不擅出兵还击闽越而为之兴兵。胡派太子婴齐入朝为宿卫，自己担心不能复归称病不往。谥文王。第四代为婴齐，请立长安宿卫时所娶邯郸女樛氏为后、所生子兴为太子。喜独擅生杀之权，恐汉法惩治，称病不入见。谥明王。

注释

[1]佗孙胡为南越王:如果《史记会注考证》引王鸣盛之说成立,此句应紧接“至建元四年”之后。以尉佗年龄推算,似颇可信。[2]此时:指建元六年。[3]唯:希望、祈求。[4]多:嘉许,称赞。[5]遣两将军句:这两位将军为大行王恢、大农令韩安国。[6]庄助:武帝时中大夫,后为会稽太守。善淮南王安,安反,庄助被牵连论死。谕意:说明(汉军讨伐闽越的)情况及天子垂爱之意。[7]死无以报德:就是死也无法报答汉的恩德。[8]宿卫:在宫禁中值宿警卫。[9]国新被寇,使者行矣;敝国新遭了敌寇(指闽越进攻),使者请先回去吧。[10]日夜装:日夜准备行装,言其不敢怠慢。这几句是胡谩哄汉使者、打发他们赶快回去的托辞。[11]惊动:指警告。[12]期:限度。言事奉天子以不失礼为限。[13]要(yao)之不可以说好语入见:最重要的是不能因为听了使者的好话就进京入见天子。说(yue,通“悦”)好语:因听了称赞的话就高兴。[14]薨(hong):死,诸侯死曰薨。[15]藏其先武帝玺:就把他祖先武帝的玉玺收起来,意即不再僭越称帝。[16]樛:读jiu。[17]嗣:继承人。[18]汉数(shuo)使使者风谕婴齐:汉朝多次派使者劝告开导婴齐。风:同“讽”,劝谏。[19]尚乐擅杀生自恣:恣意决定生杀以之为乐。[20]惧入见要用汉法,比内诸侯:怕入汉朝进见天子要受汉法制裁,比之内地的诸侯。[21]固: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