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幻
清代白话长篇艳情小说。一名《醒世奇言》、《鹦鹉唤》。十六回。题“梧岗主人编次,卧雪居士评阅”。作者无考。成书于清康熙年间或稍后。
现存主要版本有清本衙藏板本,藏辽宁省图书馆、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1996年齐鲁书社《明清稀见小说丛刊》排印本衙藏板本。
明朝浙江嘉兴府书生花春,字金谷,年方十七岁,能诗善画,是个风流才子。父母双亡,祖上留下了万贯家财。饱食终日无所思,整天只想收罗天下美女来陪伴自己,方称快意。只是其貌不扬,常常对镜自怨自艾,梦想能有仙人下凡,替他改换一个漂亮的容貌。同窗好友柳莺,字仙乔,见他好色,常以“万恶淫为首”劝诫,可他总当作耳边风。
一日,寺里和尚送给花春一只白羽鹦鹉,他十分喜爱,赏玩许久,渐有倦意。忽听鹦鹉叫道:“花贵人,欲快平生大欲,脱换形骸,今日需速出门,自有所遇。”花春听了,就恍恍惚惚出得门来。
花春来到桃花村,遇见一个道士,送给他两粒药丸,一名醉心丹,一名补天丹,就把他推落水中。花春挣扎着爬上岸回家去,家中仆人竟不认识他。原来仙人已替他改变了容貌,英俊潇洒,一表人材。花春心中大喜,决心要寻求十位美女,以了却心愿。
秋天,花春赴省考试,住在红御史府的花园里,与红府小姐日葵一见钟情而幽会交欢,定下终身。
省试中举,归途中,花春舟船夜泊河塘,遇一邻船美人,娇艳无比,可惜只是相望而不及相交一言,心中怏怏不乐。回到嘉兴,亲友祝贺已毕,花春重又独自赴京会试,一路寻访美人而去。
到了扬州,他住在逢氏客店,店主女儿逢凌霄爱慕其英俊年少,主动投入怀抱,交欢数夜。花春又慕濮太守之女紫荆美貌,就扮成女戏子,混进府中与小姐勾引成欢。
花春离开扬州,途宿恶霸水石泉家中,适逢水石泉强抢美女云素馨为妾,为其妹水青莲相救留在闺中。他夜间游园,与二女相见,互生爱慕,私订了终身,成就云雨之欢。事被水石泉发觉,便跳窗而逃,被赠药道人救往舟中脱身。
途经香莲庵,又被悟凡、慧源两个美貌尼姑邀请进庵成奸。悟凡又为他引见满
清本衙藏板本《空空幻》扉页书影
清本衙藏板本《空空幻》正文书影
池娇小姐及望门守寡的窦瑞香,使用仙药醉心丹,双双如愿,成全好事,一一订了终身。花春别了尼姑,继续北上,过淮安弃舟登陆而行。在擎天岭为强人掳上山头,却与山大王之妹巫梦樱结成秦晋之好。又山中遇仙,学了一身武艺。
花春一路寻花问柳,待赶到京城,试期已过,也毫不在意,只在京中四处游逛,寻觅芳踪。适逢大司马为女儿山绛桃比武招婿,花春大显身手而夺魁,得与小姐成亲。又不期而会当年月下船上的女子颜金花,成云雨之欢。至此,花春一路艳遇,十美之愿已遂。十位小姐都是以花为名,合成乃是“红颜逢濮水,云窦满巫山”两句诗。
花春在京参加武举,中了武状元,只因挂念众美人,遂即请假出京,打算去一一实现对她们的誓约。谁知擎天岭已被官兵踏平,巫梦樱不知去向;香莲庵被查抄,二尼下落不明;满池娇被逼嫁,抑郁而死;窦瑞香因奸情外传,自缢身亡;重访水府,园子已残败凋零,月夜见青莲、素馨之鬼魂,始知已被水石泉杀死;来到逢氏客店,则凌霄已嫁;濮紫荆随父返乡。最后到达杭州红府,红御史表面上热情接待,晚间却派刺客来暗害。原来红日葵怀孕,遭父妾秋莘谗言,被逼上吊而死。花春斗败刺客,杀了秋莘。回到家乡,虽是衣锦荣归,只是十美成空,闷闷不乐。
不久,契丹入侵,朝廷宣花春领兵出征。战场上契丹国公主玉蓉看中花状元,求亲归降。乃班师回朝,受封后钦赐荣归成婚。此时山司马去世,山绛桃护柩回了苏州,颜金英也已香消玉殒。花春闷闷出京,去苏州找山小姐,却发现山绛桃在家与家奴、仆人偷奸宣淫,顿时妒火中烧,将她骗到船上,推落江中而死。
花春接番公主玉蓉返回故乡。终日抱怨苍天不公,十个美女,一个不留。柳莺前来规劝“淫恶必得报应”的道理。花春心中不服,决心要与苍天较量一番,立志淫遍天下美女,以泄怨忿。又嫌玉蓉随身碍手碍脚,竟将她毒死。他上表辞去官职,愿出家为僧。朝廷准奏,钦封杭州昭庆寺住持。
花春自命为“拗苍僧人”。寺中仿隋炀帝建迷宫,制移春车,不择手段收罗各方美女进寺,身边轮换保持三十六美人,供他昼夜淫乐,却又喜新厌旧。柳莺进寺,正言规劝。花春却说:“我既立志如此,上不惧于天怒,下不惧犯王法,试看天公何以施报于我?”然而,多行不义必自毙,事为督抚访知,花春被擒拿斩首。阴魂来到阎王殿上,受尽种种酷刑,众美女又纷纷前来谴责他勾引之罪。阎王命他转世为女子。
花春遂投胎其堂兄之家,取名花艳姣,生得花容月貌。父母双亡,被卖为婢,主妇凶悍刁蛮,备受折磨,先后遭受残暴奸淫。又至尼庵带发修行,与浮头浪子通奸,为官府发卖给冷公子作妾。冷妻将她赤身露体丢在雪地之中,获救后落入寺院淫僧之手,受淫虐痛苦不堪。又堕入妓院为妓,与石公子相好。石公子赠诗一首,正是前生自己所作的《十美诗》。睹物伤情,痛不欲生,愿一死了之。又获救辗转被扬州知府送与督抚为妾,不想督抚即是旧友柳莺。艳姣至此,不禁悲从中来,失声痛哭……蓦听鹦鹉声声呼唤:“花贵人,快须抬头。”猛然醒来,竟是春梦一场。鹦鹉又唤:“风流才子乐乎?”呼罢,破笼飞去。引得花春感慨不止,反思人生:“苦乐两世,不过半晌光阴,风流艳遇,终非正道。”从此他断了风流艳念,也不再为自己长得丑陋而自怨自艾,努力攻读经书,遂与好友柳莺一同登第,并娶书香门第之女为妻,终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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