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魂》
【本书体例】
杜宜民著。1万5千字。原载《天津演唱》1982年第8、9期,后收入广西民族出版社1985年4月版“武林中篇小说选粹”《拳魂》。
1929年初冬的一天,在欧洲某国京城菲力克竞技场,“万国力士比武”大赛正在进行。英国大力士史密斯·约翰在决赛中侥幸战胜上届冠军、美国黑人力士比克,夺得冠军,不可一世。次日,英国大使在“多瑙河”大饭店举行盛大宴会庆祝,约翰更是得意洋洋,口出狂言,被座中一长须老者奚落。原来这老者是英纺织界的有名巨商,为研究亚洲经济,曾在中国居住七年之久,故深知我武术功夫的博大精深。老者以世界武技精英、首推中华之言激怒了鼠目寸光、目空一切的约翰。二人打赌画押,约定约翰即日赴中国摆擂,重金罚输酬赢。
不日,约翰与长须老者艾克森偕三个证人乘海轮来到上海,下榻永华路“皇后”饭店,广刊启事,在“青苑”设擂十天,与中华武林高手角技,言能击他一拳,奖英镑二百;踢一脚,奖五百;能击倒他者,奖英镑一千。狂言一出,不但群情激愤,而且惹恼了上海武林名宿戴贵嵚,欲与约翰一较高低。
戴氏出身于武林世家,独擅武林绝技戴家拳,原在北京东直门开一家粮栈,深得京城武林的景仰。1925年9月,闻美国一武士,自称天下第一,在上海立擂一月,连伤众人,震动上海,月底将移师泰国,故将家业托于帐房先生,赶赴上海,不想那美国大力士惧于戴氏威名,闻风而溜。上海武林朋友则设宴款待,并由耆宿“黑虎拳”陈礼山陈四爷出头,恳请戴氏留居上海,以重振在帝国主义不断扑击之下元气大伤的上海武林。戴氏推辞不过,只好暂留上海开馆授徒,以防洋人乘虚而入,凌辱华族。几年来,曾先后会过日本的柔道队,法国的拳击队等,赢得了上海武林的敬重。
这日,他正在“光华”武林馆教儿子戴龙云及徒弟练枪,忽见重病的陈四爷由人搀扶而来,告之以约翰设擂的消息。他们约集武林同仁商议,戴氏决定亲自出马挑战约翰。
然而,待戴贵嵚跳上擂台,却被告知这两日是表演,从后日比武。于是戴氏约好后日再来,翩然而去。
英领事闻知戴氏已决定打擂,便将厉害言于约翰,议定花重金收买黄金荣的黑社会爪牙于第二日将戴氏暗杀于归家途中。众人听说之后赶到现场,戴氏已气绝身亡。其子戴龙云为报父仇,执意明日代父打擂,并获四爷准许。
第二天,正当约翰在擂台上有恃无恐、傲慢无礼之际,十四岁的戴龙云穿着孝服跳上台来,施展戴家拳,仅几个回合,便把约翰重重地击倒在台上,爬不起来了。最后,英领事等不得不抬着约翰灰溜溜在逃走了。
也许是一种意志的强化,也许是一种情绪的发泄,也许是一种时尚,或者什么也不是,大家只是一种无意的选择的偶合甚至是默契,曾经有一段时间,洋人骄横跋扈、公然设擂比武、侮辱我中华民族,后终于被我异能之士击败的故事,成了许多人乐道津津,反复摹写的热门题材。一时间,写小说者有之,拍电影、电视片者有之,说书演唱者有之,端的是风行雀起,靡于全国。
类似的题材,倘能变幻视角、发别人所未发,或者言广求菁、立他人所未立,抑或推陈出新、苟有独见,当也不妄一番努力、不失一二可取。但倘流于陈陈相因、囿于摹仿、甚至渐成模式、框成定格,便实在是下三流货色、三脚猫功夫,不值一谈了。
《拳魂》就恰恰是一篇以写擂打洋人,为国争气为核心内容的小说,虽篇幅不长,但情节曲折,堪可一读。
这部小说采用了传统的说书的创作手法,不但每以插话紧紧地把读者置于作者的情绪氛围之中,致令其随手可及、为所操纵调度、如临其境外,而且在内容上还能随意荡开,插叙来龙去脉、前因后果,使读者能在异峰突起之际、双水分流之时,既能顾盼自如、忙而不乱,又能领略迭宕多姿的情节变化,进而把握住故事发展的节奏,缓急有致、疏密相间。这种叙述方法尤能因其脉络清晰、语气亲切而为广大读者喜闻乐见、便于接受。
小说的主人公是武林名宿戴贵嵚。他身为中华民族的一员,不但身怀绝技、爱憎分明,而且能把自己的命运与整个中华民族的命运紧密连在一起,以民族之荣为荣,以民族之耻为耻。为了民族的荣誉和气节,他不惜赴汤蹈火;为了国家的兴亡,他觉得义不容辞。他的这种义,较之那朋友之间两肋插刀的义,较之那世事之间惩恶扬善的义,显得异常崇高、完美而可敬可爱。当然,这里说他的可敬可爱,不等于说那些锄暴安良的事迹不可敬爱,而只是意图表明戴氏的这种行为在更高的意义上来看具有更重要的意义、对国家民族的事业与未来最可宝贵罢了。遗憾的是,他竟“出师未捷身先死”,使我们失去了一个一睹其绝世身手的机会。但是,事实上,其子戴龙云的初试锋芒大获全胜,不但验证了戴家拳的精妙,而且也可以说是戴氏民族正气的发扬光大吧!其实,这便是所谓的“拳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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