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和小女孩

小男孩和小女孩

在世界的边缘有一座人口密集、繁花锦簇的大城市，里面的人们生活空间非常的狭小，要想每一个人都拥有自己的花园，只能是异想天开。因而，许多爱种花的人只好将自己喜爱的花草种在花盆中。有两个生长在穷苦人家里的孩子就很幸运，他们至少还有一座比花盆稍大一些的花园。两个人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可是在别人眼里，两人就像同胞兄妹，整天形影不离。他们两家非常近，可以面对面地看到对方，只要两边的窗子全都打开，其中一个人便可以跨过水槽由这扇窗子跳到另一扇窗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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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的是，两家的父母把大木箱都摆在了窗子外面，箱子里满满地储藏了许多的蔬菜，还有一株玫瑰。两家人还同时把木箱放在水槽上，看上去就像开满花的堤岸，箱子里的豌豆很多，一个个的藤蔓从缝隙中爬了出来，而那株玫瑰也不例外，伸出长长的枝条，它们相互攀附在一起，搭在靠边的窗子上，构成了一幅好似凯旋门的场景。木箱放得高高的，孩子们都摸不到，他们也清楚，不经大人允许，是不能随便爬上去的。但是，幸运的时候，在大人允许下他们还是可以上去玩的。有这样的机会，两个小孩就会拿着小板凳坐在玫瑰花下，开心地嬉戏、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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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令他们头疼的是，一旦到了冬天他们彼此便看不到对方了，因为两家的窗子上一旦结了冰，什么也看不清楚。不过这也没能难得住他们。他们会拿出一个铜币在炉子上烤，将铜币贴在窗子上，好让寒气消失。不一会儿，在窗子上便会出现一个小圆洞，这样，他们彼此就能看到对方，通过圆洞洞眼，可以看到一只温柔可爱的小眼睛，其中男孩名叫凯伊，女孩叫盖尔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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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了吗？那一团团正簇拥在一起的是白色的蜜蜂。”老奶奶慈祥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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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这群蜜蜂中是不是也有带领蜂群的皇后呀？”小男孩问。不过在他脑中，他早就明白蜜蜂群中一定会有一个本领最高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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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没错，在它们中间是有一个蜂后。”老奶奶又说道，“这只蜂后躲在蜜蜂最繁杂的中央。她的个头大，比其他蜂笨重，她一天到晚很不老实，总是在密集的蜂群中飞来飞去，在严寒的冬天到来之际，她还要飞进城市的街道，探出头来向窗子里望一望。一旦窗子结了冰就变得好像冰花一样，非常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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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皇后在哪里？她可以来我们这里做客吗？”小女孩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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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只要你同意，白雪皇后随时都可以来做客。”男孩子说，“那咱们就让她坐在暖和的火炉子上，不过，这样做会把她融化掉，你真的希望我这么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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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奶奶非常慈祥，一双粗糙的大手正抚摸着他的头发，又开始讲下一段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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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里，小凯伊躲在家中正要休息，当他脱下一半衣服时候，又走到了窗户边，爬到板凳上，从刚才弄出的小圆洞向外张望。只见到漫天的雪花散落在大地上，繁杂的雪花中最大的一片，落在花木箱上。由于积雪过多，时间一长便堆成一位少女，那个少女身披一件美丽的白色薄纱，那薄纱闪闪发亮，像天上无数繁星构成的。放眼望去，那位少女刹那间变得美丽、可爱极了。不过，从她眼里却再看不出什么安详。这时，她好像在招手，对着窗子点了点头。这下可把小男孩吓怕了，他立刻钻进屋子，躲了起来，这时，外面的天空中好像飞过了一只巨大的飞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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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雪渐渐地化掉了，一层层亮闪闪的寒霜都被解冻了，因为春天来了。红红的太阳爬上山坡放射出和煦的阳光。鸟儿们又开始筑巢，来迎接又一个春天。这两个小兄妹又坐在了楼顶屋檐上，在这个花园中，他们又开始玩耍、嬉戏，共同欣赏着春天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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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五六月份，天气十分炎热，可玫瑰争奇斗艳，五颜六色，开满了花园。小女孩学会了一首赞美诗，是关于玫瑰花的，自然而然地让她想到自己家里的玫瑰。小男孩也很可爱，在家中跟小女孩学唱这首赞美诗，两人都很开心，小女孩唱着，他也跟着唱着：“多姿多彩的玫瑰开满了整个山谷。我们很幸运地遇到了天上的耶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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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兄妹俩手牵手，互相亲吻着玫瑰花，朝有太阳的地方，大声叫喊着，就好像耶稣听到了什么似的。一会儿，两人又站在门外与玫瑰花簇拥在一起，好像是永不分开的样子，真令人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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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伊和盖尔达正坐在一起看画册，是关于小鸟和动物的故事，这时，教堂的钟“嗒嗒”响了五下，这阵已经是五点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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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凯伊大叫了一声：“哎哟。不好，我心怎么那么的疼。眼睛也看不清，快看看我眼里有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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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仔细扒开他的眼睛，探过头去看了看，说：“我什么也看不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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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我感觉眼睛又不疼了。”他惊慌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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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应该知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个邪恶的妖怪搞的鬼，而掉在眼里的东西仍旧留在里面，那便是镜子的碎末。它的妖术能使世上所有美妙、伟大的东西全部变得瘦小、可怕，将友善变得邪恶，把本来就已经丑陋、坏的东西变得更加突出，更加暴露出每件事物存在的缺点，让大家看得更清晰。更糟糕的是，小凯伊的心也被粘上了这样一块碎片，虽然他从不感到不舒服，但是碎片已促使他内心变得像冰块一样的冷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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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哭呀？”他问，“你再哭，样子便会变得更加难看的。啊！”他突然大叫起来，“你看，那朵玫瑰被虫子给咬坏了。快看，这边的几朵都已经枯萎了。其实，这些花都长得很难看。与那只大木箱比起来，也好不到哪去。”恼怒的他给那只大木箱来了一脚，然后又扯碎了长得很难看的玫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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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伊，快住手，你看你做了什么。”小姑娘大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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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了心态的凯伊又一次扯掉一朵玫瑰花，吓得小女孩躲在一旁。接着，凯伊跳到窗里，将小盖尔达一个人留在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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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盖尔达没办法，只好拿着画册跟了进来，可小凯伊说：“你可真幼稚，这种儿童看的画册你也拿进来看。”老奶奶看到后并不理睬，继续讲故事。可一旦老奶奶讲起话时，他一有机会便插上几句话，并装作一副令人发笑的样子，一会戴上一副老花镜，学着她的样子。没有多久，大街上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他都模仿得很像，大家认为这个孩子真是非常聪明。可谁也未料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眼睛和心里的那块玻璃碎片在作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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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寒冷的冬天，漫天的雪花，四处飘浮着。这时，凯伊从家中拿出一个非常大的放大镜，随手又扯下外衣的一角，任凭雪花落在它的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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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尔达，你过来，在这个放大镜里，你能看见东西吗？”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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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看到的是一片片被放大的雪花，一朵朵的是那么的美丽、好看，看起来就像夜空中一颗颗星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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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棒，你看这景色是多么迷人呀。”凯伊说，“这些放大了的星星花绝对不次于那些真正的花，看上去多有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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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凯伊从屋里拿了副手套，戴在手上，并且拉出来一个雪橇。“我不和你玩了，现在我要去广场那边找那些朋友玩。”他冲着盖尔达大声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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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上的孩子们个个胆大妄为，经常将自己的雪橇拴在过路农家人的马车上，随着马车一起向前滑行，这时，一架体积庞大的雪橇从远处滑了过来，来势凶猛，坐在上面的人身体裹得严严的，披着一件雪白的花棉袄，头上顶着大的棉帽子。趁此时机，凯伊将自己的雪橇系在那人的雪橇上，顺势一带，人和雪橇并为一体，速度极快，一不留神滑到了一条小街的中央，雪橇上的那个人时不时转过头看看后面的小凯伊，友好地对他点点头，他们彼此都不认识对方，可让人看起来他们两人很熟悉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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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凯伊也不客气，虽然他一次又一次地想把雪橇解开，但是却一动不动地坐着，直到两个雪橇一块向城门滑去。现在的小凯伊感觉大事不妙，便一味地想去解开绳索，但是无济于事。雪橇仍旧向前急速行进，就像是穿过了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坐在雪橇上的小凯伊只有向上帝祈祷，在他的脑子里全都是一些计算公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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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毛般的雪铺天盖地，一片片地堆积在地面上变得就像公鸡。忽然，大雪橇停了下来，坐在大雪橇上的那个人走下来向后望了望，只见那人身着的衣装都是用雪花做成的。走近了看，原来是一位美丽、苗条、全身发着白光、面带微笑的白衣女子，这便是白雪皇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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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受惊了，带着你穿行了这么长时间。你肯定冷了，快把我的大衣盖上。”大衣包裹在小凯伊身上时，顿时一股暖流由上而下遍布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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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你觉得暖和多了吧？”她问，并且给他头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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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亲不要紧，可又把他给冻坏了，刹那间，一股寒气直逼他的心窝，不过，最终还是让他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暖意，再也感受不到那种冰冷的气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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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小凯伊真正恢复知觉时，他又想起自己的雪橇，便大喊：“我的雪橇在哪里，我要我的雪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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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他所想到的第一件事是他的雪橇。不过，他的雪橇已经被一只大白鸡带走了，它正背着那雪橇飞快地向他们所来的方向奔跑着。又是深深的一个吻，小凯伊脑子顿时一闪，好像失去了记忆，就连他自己的朋友小盖尔达、老奶奶以及家里所有的人全都给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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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相信我会保护你，所以我不再吻你了。”她说，“我的吻带有一种寒气，一般人是受不了的，所以我再吻会把你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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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凯伊呆呆地看着白雪皇后，她的音容笑貌，真是美丽动人。在他看来，她简直和当时站在窗外向他招手的那个人一样。就这一转眼的功夫，小凯伊一点也不害怕了。兴奋的他开始夸耀自己通过心算估算出这个国家各个地方整体面积以及人口数量。但对于白雪皇后来说，这一切都微不足道。自不量力的小男孩这才明白在这世上自己知道的东西还很少。就在这一瞬间，小男孩被带到了天空中，飞上了云层，四周的风儿不停地在他耳边呼啸着，像是在演奏着一首古老的歌谣。在白雪皇后的牵引下，他们穿过了茂密的森林，穿过宽广的湖泊，跨过浩瀚的大海，越过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的广阔大地，发出闪亮而又寒冷的白光。深夜的冬季漆黑一片，冷气逼人，乌鸦成群地飞在夜空中，一轮弯月挂在空中，发出淡淡的光亮。就这样，小男孩长久地依附在白雪皇后的身边，静静地睡着了，这时天已经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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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待在雪地中的小女孩盖尔达心情很平静，真不知小凯伊跑到哪里去了，孩子们谁也不知他的去向。而有些孩子则亲眼看到了一切，不过，他们只看到小凯伊被一个大雪橇带走了，后来便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小盖尔达痛苦极了，对于她来说，这真是一个令人胆战、让人心酸的冬季。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大地复苏，春暖花开，在阳光的普照下，又一个春天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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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看不到小凯伊了。”小盖尔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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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死了吗？”阳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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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真的死了。”她对燕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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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他怎么会死呢？”燕子回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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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小盖尔达充满了自信，相信小凯伊仍然活着。于是，大清早，她便穿上了她那双红色的新鞋，独自一个人走出家门，开始在河边寻找凯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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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呀走，终于来到河边，冲着河水说：“请你把我最亲爱的哥哥还给我，如果你答应，我就将脚上的红鞋送给你，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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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水波稍稍地颤动了几下，仿佛在对她点着头，小女孩感到很高兴，便立刻脱下自己的红鞋，抛到了河水中。但是，河水毫无反映，一股大的浪花把红鞋又一次地冲了回来。这时的小姑娘又以为，河水不愿意把她的哥哥还给她。其实，我们都知道，河水并没有带走小姑娘的哥哥。而小姑娘却又以为鞋子抛得不够远，于是上了船并走到船的尽头，又将鞋子抛向了河水中。这条船离岸边很近，但没有系绳子，就这么使劲一推，小姑娘便随着一起漂到了河中央，这下可把小盖尔达急哭了，她大叫起来。可是，四周没有一个人，只有几只小麻雀听到她的哭声。友善的小麻雀们跟在船的后面，一边飞着一边安慰着小姑娘：“你千万别担心，有我们在这陪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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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麻雀的陪同下，小盖尔达的心情逐渐安定下来，她老老实实地待在船上，“希望这条小河能把我带到我哥哥那里。”她这样想着。一转眼的工夫，小船带她游进一个樱桃园。一间高大的房子矗立在面前，房子的窗子全都打开着，有蓝色的，也有红色的，还有两个木头制成的士兵，时不时地向过路的船只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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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大喊大叫起来，以为能得到那两个士兵的帮助。她怎么会料想到那是木头士兵，她又气又恼，两个木头士兵仍旧不理不睬。原来，在这屋子里住着一位长相怪异、年纪非常大的妇女，只见她拄着一根拐杖，戴着一顶大黑色草帽，草帽上还带着五颜六色的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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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你今天怎么会不小心跑到我这里来了，看你那副可怜的样子，真叫人心疼。”老妇人一边说一边用那根带尖的拐杖将船儿拉到岸边，然后把小盖尔达从船上抱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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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女怪异的面貌使小盖尔达感到了害怕。“快走过来，你到底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会跑到我这里来呢？”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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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只好把实情告诉了老妇女，老妇女很同情地摇了摇头说：“原来如此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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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更快地找到自己的哥哥，小姑娘又问起老妇女，看她是否见过小凯伊。可是，非常令人扫兴，小凯伊还没有来过这里。老妇女安慰着小姑娘说：“你别担心了，你哥哥一定会到这里的，现在你随我进屋，我这里有各式各样的花儿，先来品尝我的樱桃，味道美极了，它们每一朵花身上还都有一个完美动听的故事。”随后把盖尔达领进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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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有许多透明的窗子，它们在阳光的映射下散射出耀眼的光泽。樱桃又红又大，满满地摆在桌子上，一颗一颗如红豆一般，盖尔达吃了好多好多，可是樱桃越吃越吃不光。老妇人走到她近前拿出一把金梳子为她整理杂乱的头发。不一会儿，头发变得又柔顺又舒展地从她那额头耷下来，映射出金色的光泽。再看那红润的脸蛋圆圆的，真可以与玫瑰相媲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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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真走运，遇到了你这个可爱的小女孩，答应与我做伴怎样？”老妇女说，“照这样下去，我相信我们的生活一定会幸福快乐的。”其实，这位老妇女是个巫婆，她一边为小盖尔达梳理头发一边施出了魔法，让小盖尔达顿时忘记了曾经与她在一起嬉戏的哥哥凯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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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老妇女便走到花园里，施了魔法将美丽的玫瑰潜伏到了水底，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不让小盖尔达恢复记忆，想起从前自己种的玫瑰花，以及她的哥哥，更不想让小姑娘离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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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巫婆把小姑娘引到了花园里，与她共同欣赏鲜花。失去记忆的小盖尔达，在花的世界里玩得非常开心，直到太阳落山才停止了嬉戏。深夜来临了，小盖尔达便走进屋子，躺在一张漂亮的床上，身上还盖着红色的装饰有蓝色紫罗兰花的被子睡着了。她觉得自己像皇后一样，做着许多美丽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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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久天长，盖尔达对花园里的生活很满足，但心里却好像还缺少一点什么似的。于是，盖尔达天天想。就在这一天，她发现老妇女的帽子上画了许多花，那枝玫瑰是最漂亮的。“我怎么看不到一朵玫瑰花呢？”盖尔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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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立刻跑回花园，疯狂地寻找玫瑰花，令她失望的是一朵也没有。小盖尔达沮丧着脸哭了起来。这时，泪水流到了潜伏玫瑰花的水中，刹那间，满园的玫瑰从水中冒了出来，一朵朵争先恐后地开满了花园。盖尔达高兴坏了，她亲吻着它们。这使她想起了自己家的玫瑰花，想起了自己最亲爱的哥哥小凯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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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怎么待在这里”，小姑娘说，“请问，你们有谁知道我亲爱的哥哥小凯伊到哪里去了呢？”她向那些玫瑰花问道，“难道他真的死了吗，请你们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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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伤心，你的小哥哥或许还没有死。”玫瑰花告诉她，“当我们沉到水底下的时候，在那里也的确见到许多死人，但是，却不曾看见你的哥哥。也许，他真的没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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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小盖尔达说，于是，走到其他花的近前，问它们关于小凯伊的下落：“求求你们告诉我，我哥哥现在在哪里呀？”阳光下的花朵争奇斗艳，它们只会不停地讲述自己的每一个童话故事，可就是不知道她哥哥的下落。这时有一朵卷着瓣的金黄色百合花，给她说了个稀奇古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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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别急，我问你，鼓的声音你听到过吗？它每次只发出两次振动。最让人奇怪的是印度的寡妇穿着红袍子，围在给死人火葬的柴堆旁，猛烈的熊熊大火像是要把她和自己死去的丈夫吃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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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寡妇的心却忐忑不安，站在火堆另一旁的一个人深深地吸引着她，并且眼睛还放出火花。只见她的心正在活活燃烧着，就连那快要将她化成灰烬的火焰都比不上她的热量，她的心简直就快要熔化掉了，不灭的心火越烧越旺，她也感觉自己坚持不下去，快要同火焰一同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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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讲的故事，我没听清楚。”小盖尔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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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你不明白，但这是我的童话。”卷瓣金黄百合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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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出花外的牵牛花，也对她讲了自己的故事。“很久以前，有一段又陡又窄的山路，山路旁矗立着一座古代骑士的城堡。澄明的红瓦墙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藤枝树叶，叶片串在一起，像爬墙虎一样延伸到阳台上。只见一个美丽的女孩双手扶在栅栏上，正探着身子，弯着腰，不知在期待着什么。满地的红玫瑰花十分迷人，可没有人比得上那个女孩的美，就连被风刮落的苹果花瓣都比不上她的轻盈，被风吹得沙沙响的裙子随风起舞，仿佛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他怎么不过来呀，急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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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在等我的哥哥凯伊吗？”小盖尔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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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误会，这一切只是幻想，我做的梦而已。”牵牛花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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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球花斜着脑袋也讲起了它的童话故事。“在大树之间系着一块木板，由绳子悬挂着，这是孩子们最喜爱玩的秋千。秋千上面坐着两个身穿白色外衣、头戴着绿丝带的小圆帽姑娘，而站在一旁的哥哥正摇着秋千晃呀晃的，还不停地吹动着手里的细管。于是，好多五颜六色的肥皂泡，随着秋千一起飞了起来，泡泡挂在细绳上，渐渐地被拉大，而秋千仍继续不停地摇晃着。泡泡的形状也随着变化，一会变成了小黑狗，小黑狗正向前飞奔，可怎么也跳不到秋千上去，显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把大家给逗坏了，肥皂泡越变越大，最后撑破了，我讲的就是关于秋千和肥皂泡的童话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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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故事的内容非常动人，我也好像身临其境，但我却没有一丝的快乐，因为故事中从未提到过我的小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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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耐烦的风信子推开其他的花，又讲了自己的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有三位美丽的女孩，其中一个爱穿红颜色的裙子，老二喜欢蓝色的衣服，最小的那个则喜欢穿白色的裙子。她们天天手拉着手在夜光下翩翩起舞，她们是上帝的女儿。直到有一天，三个小姑娘消失在散有芬芳气息的空气中，这时，湖面上飘起了三口木制的棺材，而三个小姑娘静静地躺在棺材里。森林中飞来许多发光的昆虫，它们围在一起像一支点燃的蜡烛，照亮了三口棺材。只见三个美丽动人的姑娘躺在棺材里，难道她们都死掉了吗？扑鼻的花气说，她们的确已经死了。这时低沉的铃声回荡在森林山谷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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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个故事真令我伤心。”小盖尔达说，“自从我闻到你们花香后，我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三个美丽的小女孩，我哥哥是死了吗？可玫瑰说它们从没有见到过他呀，真的希望他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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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当当”，风信子的铃子又振动几下，“别心急，我的风铃不是因为小凯伊而响的，我也是在讲我的童话故事，请你相信，我从来就没见到过你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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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小盖尔达又来到银花前，希望这朵发光的花能知道哥哥的下落。“你就像天上那轮红日，快告诉我，你一定会知道我哥哥到哪里去了，快带我去找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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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银花散射着光泽，看着小盖尔达，无话可说。不过，它也开始为小姑娘讲故事了，不知这故事跟她哥哥究竟有没有关系。“阳光明媚，又迎来了一个春季。我们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暖洋洋的，一缕缕的阳光，沿着邻居家的围墙轻轻掠过。那片白色的墙，受到了阳光的映射，发出金色的光芒。大门敞开着，椅子上的老奶奶正坐在那里等着她的外孙女回家。这时，一个年龄不大，身着漂亮服饰的小姑娘走进屋子，坐在老奶奶身边，亲吻着老奶奶。这深深的吻中好像装着闪亮的金子，嘴巴上有金子，浑身装满了金子，就连清晨的一刻也是金子，我讲的就是这个故事。”银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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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令人伤心的老奶奶呀。”盖尔达叹了叹气，“我想老奶奶一定正迫不及待地等我回家呢，期待着我和哥哥及早到家。再这样问下去，我看也无济于事，可见它们只顾自己，只会编故事给我听，一点有关我哥哥的事也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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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她一不小心又被水仙花缠住了，没办法，她只好弯下腰，对着这些修长的花说：“你们不让我走，是不是想要告诉我，我的哥哥小凯伊的去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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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长的水仙花立在那里开始讲述它的故事。“我能够看清楚自己，真的，我看见了我的身影。”水仙花说，“我的身影，再加上我散发的香气，简直太迷人了。远处的房子里，有一位小舞蹈家正在半裸着身子跳呀跳的，你看那姿势多么优美，时而单腿直立，就像只丹顶鹤，时而双手着地，又像一只刚着陆的喜鹊，她身子还在不停地转动。你看她还将水倒在手里的腰带上，显出一副爱清洁的样子。衣架上还挂着一件白色套裙，这也是在茶壶里洗过的，显得非常干净。她又把一条橙黄色纱巾围在脖子上，与这条穿在身上的套裙搭配更漂亮了。那小舞蹈家腿一抬，高高在上，显出神气昂然的样子。我能看到我自己，真的，我看见了我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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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真扫兴，你怎么能这样对我，看来你也不想把我哥哥的去向告诉我。”盖尔达哭丧着脸，飞快地跑到了花园的另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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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盖尔达来到大门口，见一把锈了的锁插在门上。于是使劲用力一扭，锁便自动打开了，小盖尔达光着脚拼命地跑出了花园。她一边跑，还时不时地向后张望，生怕有人追上来，不一会儿，感到疲倦的小盖尔达一屁股坐在大石头上休息。时光过得飞快，转瞬间，炎热的夏季过去了，又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季节。奇怪的是，在花园里却从未感受到已是秋季了，因为满园的鲜花，个个盛开不败，那里的阳光，还是那么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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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棒，可我又耽搁了好长时光。”于是，她不再休息，又开始寻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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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灰暗凄凉的大地上，小盖尔达不停地走着。看她那双脚已经磨出了水泡。树叶开始枯黄，雾气笼罩天空，只有结满果子的山楂树仍旧直直地站在大地上。可是酸嘴的果子，会使人牙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