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在《为了忘却的纪念》中有一首诗:“惯于长夜过春时,挈妇将雏鬓有丝。梦里依稀慈母泪,城头变幻大王旗。忍看朋辈成新鬼,怒向刀丛觅小诗。吟罢低眉无写处,月光如水照缁衣。”“惯于长夜过春时”原来“夜”字后面是“度”字,后觉不妥,就改成“过”字。“忍看朋辈成新鬼,怒向刀丛觅小诗”两句在1932年7月1日日记上是写的“眼看朋辈成新鬼,怒向刀边觅小诗”;写《为了忘却的纪念》时,“眼看”改成了“忍看”,“刀边”改成了“刀丛”。两字之差,深刻地表达了鲁迅当时的愤怒心情和对敌人的刻骨仇恨。在《死》的文章里,有一句原来是这样写的:“大约我们看待生死都有些随随便便,不像欧洲人的认真了。”后来改成:“大约我们的生死久已被人们随意处置,认为无足轻重,所以自己也看得随随便便,不像欧洲人那样的认真了。”改文明确地表现出它的战斗性和社会意义。
鲁迅写散文《藤野先生》初稿有一段是这样的:“他的照相还挂在我北京寓所的东墙上,书桌对面。每当夜间疲倦,正想偷懒时,仰面在灯光中瞥见他黑瘦的面貌,仿佛正要说出抑扬顿挫的话来,便使我忽又良心发现,就再继续写那些为‘正人君子’之流所深恶痛疾的文字。”后改为:“他的照相至今还挂在我北京寓居的东墙上,书桌对面。每当夜间疲倦,正想偷懒时,仰面在灯光中瞥见他黑瘦的面貌,似乎正要说出抑扬顿挫的话来,便使我忽又良心发现,而且增加勇气了,于是点上一支烟,再继续写些为‘正人君子’之流深恶痛疾的文字。”添上“至今”,说明过去到现在一直如此,表达鲁迅对藤野先生深切怀念之情;补上“而且增加了勇气,于是点上一支烟”,烘托藤野先生对鲁迅的鼓舞作用,表达鲁迅不顾疲劳,振奋精神,与敌人作斗争的坚强意志。
鲁迅的小说《风波》有一处写到小孙女六斤打破了一只碗。第二天,她的爸爸七斤把这碗拿到城里去钉合,因为缺口大,要钉十六个铜钉,小说结尾却写成六斤“捧着十八个铜钉的饭碗,上土场上一瘸一拐地往来”。铜钉的数目,前后不符了。虽差两个铜钉,写的又是小说,似乎不必过分认真了。然而,鲁迅后来发现了这个错误,专门给李霁野写了封信,要求更正,说:“六斤家里只有一个钉过的碗,钉是十六或十八,我也记不清了。总之两数之一是错误的。请改成一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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