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的寒风肆虐着这片疆土,今年的梅花又开了,漫天飞雪飘零,却依稀无法抹去那一抹残红。
如明镜一般的刃上带着一丝血痕,在那沾染血的刀刃上我看见了我的眼睛,看到了燕国的希望。却又窥见了这希望背后的无奈与缥缈,我望着梅花,不禁潸然泪下。但是,刺秦的心,从未动摇。
这就是我的夙命。
我合上匕首,将它卷入地图之中。回首望着太子,拱手作揖。太子当空长歌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高先生的手在筑上舞动,我一跃马上。与舞阳一齐迎着风雪,赴往咸阳。
在路上,我看见那拖着囚链的奴隶,看见了被赶往长城的人们,他们愤怒,却惧与兵卒的长鞭,终是敢怒不敢言。我看见了他们皮肤上的淤青和血痕,我的心,再痛。我要结束这个黑暗的时代 ,我要带来光明!我又跃上了马,背负着梦与使命启程。
眼前隐隐约约浮现出一道血红的城墙。咸阳城巍立在我的眼前,我生命的余晖,将照亮这座城。我一尺尺先前走,我知道,我在走向一个梦,一个属于我的梦。
城门前,一位故人伫立在余晖之中。我下了马,他作揖说道:“等候多时,荆师兄”我微微一笑,淡淡的说:“今夜我想与你秉烛夜谈,师弟你不会介意吧?”师弟大笑道:“求之不得。”舞阳呆呆的跟追着我,我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怎么了,是不是怕了。”舞阳,看了看我,张开嘴想说什么,可却还是没说出来。我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摸出来我的玉佩,说:“等使命完成,请你喝酒”舞阳也不睬我,只是苦笑一声,便仍是沉默了。
“喏,你就暂住西房吧。”师弟指着西房対舞阳说。
“好的”
夜风吹着 ,烛火摇摇欲灭。我淡然把酒,谈笑道:“师弟,你谋反的事怎么样了?”他却只是摇摇了头,说:“为时尚早。”“尚早?”我将杯子摔在地上,“你难道没有看见吗?秦军兵临池下,燕国马上就会灭亡。你却说为时尚早?”
他发狂肆意的笑着:“燕国?在弱肉强食的时代,一个燕国又算得了什么?我的谋反可是为了天下苍生!!!”他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难道你没有看见正在受苦的黎明百姓,死于秦的暴政的人数不胜数,你有何颜面去说你是为了天下苍生?”
他默然不语,良久他才缓缓说道:“师兄,秦命数未尽,我又怎敢逆天而行?”
我摇了摇头说:“何须屈于上天安排?既道不同,何以为谋?你我自此分道扬镳!”
他只是冷冷的笑着,冷冷的看着我远去。冷冷的,冷冷的......
我带着舞阳走了,没有回头,因为这条路无法回头。
风打在我的身上,雪依旧下着。我看着蜷在角落睡觉的舞阳,或许我不该把他拉进来。我把皮裘脱了下来,盖在他的身子上。夜,好漫长......
天亮了,我奉诏来到咸阳宫。血红的宫门隔着我与嬴政,这是使人距离他最短的距离,也是最长的距离。我每走一步,都会新增一份勇气。我想,这也许就是我的价值所在。舞阳却依旧是沉默的,怯怯的跟在我的身后。眼前是金碧辉煌的宫殿,肩上是我的梦与使命,在强权面前,一个背负着梦的人,又怎么甘心屈服?我的手紧紧地握着地图,国仇在心,今日必雪。
舞阳随我我走近宫殿,至陛下,俯身跪拜。舞阳却颤抖的厉害。嬴政厉声喝到:“何故?”我上前一步说:“这人见识浅短,还请大王多多海涵。”
“罢,呈头来!”
舞阳捧着木匣,颤抖着说:“请大王过目。”突然,木匣倾侧,一个血淋淋的头颅从中滚了出来,舞阳吓得跪了下来。群臣喝到:“大胆!”我淡然跪下:“他是惧于大王威严,所以才会这样。大王,我这就呈上我燕国督亢地图”
嬴政挥了挥袖子。示意我上前呈上。
我一步步走向前,俯身献图,地图一寸寸展开,图穷匕露。我信步前去,扯住他的衣袖,刺向他的心脏。可他一扯,衣袖断了。他跑到柱子后面,群臣说;“快背剑!拔剑出来!”他拔出了剑,刺向我的腿。血,流了出来。我不甘心。
我把匕首掷向他,却是落了个空。‘叮叮铃铛铛’,这最后的一声,了解了我的一生。也了解了我的使命。
梦碎了,碎片溅落在我的血泊之中。我的血迹风干成一抹残红。只是,我不知道。它,是否足以惊醒在那漫天‘飞雪’中的世人那缥缈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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