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詹姆斯·A·米切
昂克·奥和它的配偶是两只漂亮的大雁,它们相互关心。从北极圈到美国的切萨皮克湾,它们已飞过四个来回。
大雁在动物界与众不同,它们雌雄配对,始终不渝。昂克·奥和它的配偶是永久的伴侣。
九月里的一天,昂克·奥、它的配偶和五个孩子加入雁群,成百上千只大雁离开加拿大的北极地带,飞向南方。它们在长时间的飞行中惯于默不作声,但常在夜间鸣叫。
如果整天不停地飞,它们一天能飞将近一千英里。但在天气温暖的日子,雁群会降落在湖上,歇息几个钟头。然后,在黄昏时候,头雁发出信号,雁群再次盘旋升空,通宵飞行。
五千多年以来,昂克·奥和它的先辈一直偏爱着马里兰州乔坦克河北岸一片宽广的沼泽。该处作为冬天的栖息地各个方面都很理想,但是它属于特洛克家所有,这家人是猎户,爱吃雁肉。
“烤雁、白斩雁加洋葱胡椒、蘑菇雁肉片,我都能吃。”莱夫·特洛克对着当地店铺里的人说,“别的月份我都不要,我只要11月,一个星期有三天炉子上有只肥雁就行了。”
莱夫从他父亲和他祖父那儿得到一些大雁的知识。“世界上最狡猾的鸟儿。我见过一只老公雁带着一群雁,正飞进我的埋伏圈,老公雁认出了我的枪,在空中霍地停住,领着整个一群雁掉转方向飞走了,叫我一枪都来不及放。”他踢了炉子一脚,情不自禁地说,“烤雁之所以好吃,就因为雁太难打了。”
昂克·奥带领雁群来到乔坦克沼泽地带,发现设在河里和塘边的隐蔽棚,昂克·奥家族祖祖辈辈都惯于避开这些诱惑物。它看到岸上的鸟油子、准备送猎人下河的船只、等在附近的猎狗。它发出了一个信号,轻轻地落在沼泽里一片空旷的水面上。
在那里,年轻的大雁第一次听到枪声。昂克·奥和其他成年雄雁教它们怎样认出猎人枪口的火焰,怎样听出猎人脚下树枝的断裂声。不布置岗哨,哪一个雁群也不可进食。生存的秘诀就在于永远警惕。
到12月中旬,大雁又一次智胜了莱夫·特洛克。没有一只雁落在河中特洛克设置隐蔽棚的地方,气得莱夫抱怨这些大雁太机灵。
可是昂克·奥还得使雁群安全度过狂乱的求偶季节。在那期间,年轻的大雁渐渐变得魂不守舍;年长的同样糟糕,站得到处都是,咯咯乱叫,观赏着小辈的活动,全不提防埋伏的猎枪。对于莱夫和昂克·奥两方面来说,冬天这段最后的日子都是道关口。
“没事儿,”莱夫叫儿子们放心,“大雁配对儿,那时候我们就可以获得应得的东西。”
莱夫根据经验,知道这些年轻的大雁会在哪里进行求爱活动。就在树林深处的一块草地上,他和儿子们埋伏好。年轻的大雁出于内在的冲动,也被吸引到这里,并在此跳起舞来。
经常是两只雄雁钟情于一只雌雁。雌雁站在一旁,羞答答地梳理羽毛,像是对着一面镜子。雄雁变得越来越活跃,互相猛扑,发出嘘声,摆出盛怒的架势进进退退。末了,总有一只动武,甩动翅膀,狠抽对方的头部和肩膀。现在是真斗了,双方都拼命想用有力的嘴钳住对方的脑袋。
胜利的雄雁挨近雌雁,把脖子尽量伸长,轻柔地前后摆动。雌雁也伸出脖子,绕着对方的脖子旋转扭动。随着舞蹈接近高潮,昂克·奥雁群中年轻的大雁本能地走向交配场地。虽然昂克·奥上前阻拦,但这部分大雁还是涌了过去。
“放!”莱夫发令,一杆杆猎枪喷出了火焰。在昂克·奥还没来得及唤醒雁群起飞时,许多大雁已经倒地死去。
当大雁在沼泽地重新集合时,昂克·奥发现自己的一个儿子死去了,接下来发现配偶也不在了。
它立刻离开雁群,回到原地寻找。这时,莱夫和儿子们正在搜寻伤雁,昂克·奥的飞来使他们很惊讶。它直接飞到大雁中弹的地方降落,找到了妻子。它左翅受伤,不能飞了。而几分钟内,猎人和猎狗就会搜索到这里。
它用它的嘴猛推它,催它前进,使劲把它推向沼泽深处的安全地带。当它走不动时,它就啄它的羽毛,不让它停下。它们前进了大约200米,这时一只狗嗅到了伤雁的气味,悄悄逼近,最后一跃而起,扑在伤雁身上。
昂克·奥挺起身子,闪电似的挥动它那有力的嘴巴,向狗乱啄一气。狗惊慌地后退,然后冲向昂克·奥。
随即是一场恶战,当然,狗占尽一切优势。可是昂克·奥为了拯救负伤的妻子奋力而战。在水草纠结的沼泽深处,向狗发动进攻。最后,猎狗头上淌着血,逃走了。
“那里面有只伤鸟。”莱夫对儿子们大声说。
等他们跳进沼泽,昂克·奥带着受伤的妻子已脱离了险境。
一星期后,当雌雁受伤的翅膀已经痊愈,昂克·奥又集合雁群,开始飞向加拿大北极地带的荒野。雁群的飞行速度比平时慢,因为昂克·奥没法带头飞,他要留在后面护卫受过伤的妻子。
尽管前进得很慢,但昂克·奥和他的配偶又在一起了,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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