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札趣谈·李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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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札趣谈·李鹤年

《李鹤年》:李鹤年(1912-2000),字鸣皋,曾用笔名有浪花平安馆、雨痴、坛海楼、归燕草堂、承素室,别署蹇斋。祖籍浙江绍兴,5岁始定居天津。著名书法家。1938年毕业于南开大学。1943年与地下党组织建立联系,被派赴麻田根据地学习。曾任天津市政协第七、八届委员,中国书协理事,天津书协副主席,茂林书法学院副院长,神州书画进修学院教授,日本中国书法学院名誉教授等。编著出版《书法知识概要》《李鹤年书法》等。

“附诗堂一件” ——给作者的信

李鹤年是当代著名书法家、收藏鉴赏家。他早年收藏的20片甲骨在他故去后,于2004年的一次大型拍卖中竞拍出3800万元的天价。这些藏品只不过是他的“劫后余烬”而已。李鹤年还是一位在战争年代为革命事业做出过突出贡献的老“地工”,他以其就职的机关作为与来自解放区共产党干部接洽的据点,曾掩护了许多革命同志。然而,在极“左”路线下,他一直遭到不公正待遇,很长一段时间他被迫在郊区的一个煤店卖煤球。刚刚粉碎“四人帮”那阵子,他从郊区回到市里,连正式住房都没有,与老伴蜷居在一间5.7平方米的楼梯间里。那时我常去看他,并通过各种关系,多方奔走,敦促有关单位为其落实政策,解决了他的住房问题 。

李鹤年致章用秀信

几年后,由于形势的改变,李先生的名气越来越大,找他写字的人也越来越多。先生招架不了,在书房内挂一字条,上写“封笔” 二字。不过先生对我说: “你是家达子,我愿意给你写。”故笔者与李先生的交往一直未断,有时当面交谈,有时书信往来。这是1982年1月20日,李先生写给我的一封短信。

“定轩”是我的号,信中所称“定轩同志”是对我的尊称。当时人们家中大都没有电话,相互沟通不像现在这么便利,登门拜访遇主人不在而扑空的事是常有的。此信所言“枉驾失迎”是说我那天到先生家造访恰逢先生外出,未能相见。但先生却随这封信将我讨要的“诗堂”及时寄给我,这正应了先生先前所谓“家达子”的承诺。

“诗堂”也称“诗塘”,系镶之于画的上方或下方的一块纸料,专用于题字、题诗。李先生随信寄来的诗堂上书大篆“寿客清供图”,款识为“定轩鉴家属题,李鹤年”,是与我的那幅博古图相配的。

说到这幅博古图,亦是来历不凡。清朝末年,李叔同的老师唐静岩收藏一件晋代陶罍,上刻器铭曰:“丙申秋月,在山居士珍藏于两不厌吾庐。”后来此陶器为龚望先生所得,龚先生亲手拓为拓片赠送给我,我请老画家姜毅然先生在陶罍拓片上补以菊花、灵芝,进而构成一幅精雅的博古画。装裱之前,又生一念,再请李鹤年先生为此画题写诗堂,唐之器,龚之拓,姜之画,李之题,器、拓、画、题各领风骚,集于一身,岂不更妙?有了李先生的诗堂,终使我如愿以偿。

“岂不耽误大事” ——写给作者的明信片

这是李鹤年先生上世纪80年代初写给我的部分明信片。鹤年先生作为造诣非凡的书法家,无论是正式书法作品,还是日常书写便函,无不展现他那典雅古朴、清丽潇洒的书风。这些明信片实际上也是一组优美的硬笔书法佳作。这里,我们暂且抛开其书法艺术而不论,单说明信片中的有关内容。

六张明信片,有的讲书件完成情况,有的讲他近日参加的活动,也有涉及其他一些日常琐事的。其中写于1985年11月12日的明信片,说的是他在某次书画展上参展作品的事。有关方面决定在中秋节期间举办“月是故乡明”书画展,全市书画家、年轻美术爱好者、台湾籍同胞和去台人员家属、归国华侨积极响应,纷纷以绘画、书法、篆刻、剪纸、砖刻等不同艺术形式寄托对台湾骨肉同胞、亲朋故旧的思念之情,表达早日实现祖国统一的美好夙愿。然而,在书画展筹备过程中,有关方面却将给李先生的征件函寄到了南开大学。因为李先生是南大客座教授,并不常去校内,函件未能及时收到。幸而笔者先前从主办单位要来一份征件函,直接送往李先生手里,并且带着时任天津市政协副主席的台湾籍同胞廖灿辉先生创作的一首思乡诗,由李先生书就后,直接带到展览会筹备处,才使这件有意义的作品在展览会如期亮相。李先生在明信片中所提的是“‘月是故乡明’ 展览征件函,近日如转去,岂不耽误大事! ”正是指这个过程。他感叹道,倘若等到那寄往南大的征件函,恐展览“早已圆满结束矣”。这虽是一件小事,亦可见李鹤年先生处事的认真和对社会事业的负责。

李鹤年写给章用秀的明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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