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头水
(南朝·梁)
陇头征人别,陇水流声咽。
只为识君恩,甘心从苦节。
雪冻弓弦断,风鼓旗杆折。
独有孤雄剑①,龙泉字不灭②!
【作者简介】
车(生卒年不详),南北朝时南朝梁诗人。生平事迹不详。《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辑有其诗四首。
【词语简注】
①孤雄剑:出于干将铸剑的故事。《吴地记》说:“干将铸成二剑,进雄剑于吴王而藏其雌,时时悲鸣,忆其雄也。”后世常以雄剑指代意欲建功立业。
②龙泉:宝剑名,因取龙泉之水淬火而得名。后世以“龙泉”泛指剑。此诗中专指剑上镌刻的“龙泉”字样。
【内容简析】
《陇头水》,属《汉横吹曲》名,又名《陇头》。陇头,即陇山之首,指今之六盘山。《三秦记》说陇山“其坂九回,上者七日乃越。上有清水四注下,所谓陇头水也”。古时从军塞上,多过陇头,故多以此曲抒写征人的心声——或叙征戍之苦,或写乡关之思,或抒卫国豪情。本诗即属后一类。
全诗一、二句举“陇头”“陇水”,正面写题。“征人”(从军者)出征西去,即将离开陇头,这时听到了陇水呜咽的流淌声。如何面对未来边地艰苦的生活和生死相伴的战斗呢?三、四句作出了回答,只因为知道君主的恩情,故而甘心受苦,忠心如一。五、六句正面写边地严酷的生活环境,时间是风雪交加的冬天,地点是刀枪在手、旌旗在望的前线。在如此恶劣的条件下,战士的安边卫国雄心又将如何呢?在最后两句,诗人以剑为喻借物抒情,毫不迟疑地作了回答:只有孤雄宝剑上的“龙泉”刻字永不磨灭!意谓杀敌报国的雄心决不会因环境恶劣、条件艰苦而稍有衰减和泯灭。
全诗选取两个不同的生活场景以寄情写意,依次表现为“景—情—景—情”。景的转换,愈来愈严酷;情的抒发,也愈来愈强烈。艰苦的环境似在向征人挑战,征人则以压倒对方的坚定声音作出回答。经两度写景与一再抒情,一个令人肃然起敬的忠勇战士形象跃然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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