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月感秋
人云天上月，中有嫦娥居①。孤栖与谁共？顾兔并蟾蜍②。冰轮不载土③，桂树无根株。纷纷黄金粟④，岁岁何由舒？一闭千万年，玉颜近何如？相违不咫尺，照我阑干隅⑤。一杯劝尔酒⑥，为我留须臾。
①嫦娥，即常娥。传说她本为后羿之妻，窃不死之药以奔月。长沙马王堆汉墓帛画上已有嫦娥奔月图像，后人把“月里嫦娥”作为美人的典型。 ②顾兔，传说月中有白兔，为嫦娥捣药。屈原《天问》：“夜光何德？……而顾菟（兔）在腹。”蟾蜍，虾蟆，传说月中有蟾蜍。 ③冰轮，本指明月的形状，这里故意解为车轮之轮。轮不载土，树无根株，正是仙幻之境。 ④黄金粟，指桂花花粒。传说月中有桂树，吴刚常斫之。 ⑤隅，角落。 ⑥劝，犹言致敬。
【说明】 嫦娥奔月后，一个人孤单单地生活在高处不胜寒的蟾宫中，心境自很苦闷。千万年悠悠而逝，难怪诗人有“玉颜近何如”的怀念。
历代诗人对嫦娥处境关心的很多，李杜两大诗人，就各有吟咏。李白《把酒问月》中说：“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感遇》之三中又说：“昔余闻姮娥，窃药驻云发。不自娇玉颜，方希炼金骨。飞去身莫返，含笑坐明月。紫宫夸娥眉，随手会凋歇。”杜甫《月》云：“兔应疑鹤发，蟾亦恋貂裘。斟酌（料想）姮娥寡，天寒耐九秋。”但最能道出嫦娥心事的，还得推李商隐：“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嫦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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