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维《相思》古诗赏析与原文

作者:未知 来源:网络转载

王维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别后相思,人情之常。《诗经》里有“一日三秋”(《王风·采葛》)、“甘心首疾”(《卫风·伯兮》)、“惄(nì)如调饥”(《周南·汝坟》)等语,都形容相思之深。为把相思这种心理活动形象地表现出来,古代诗人为我们留下许多优美的诗句,如“思君如流水,何有穷已时:(徐干《室思》),如“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张九龄《赋得自君之出矣》),如“思君如百草,撩乱逐春生”(李康成《自君之出矣》),如“惟有相思似春色,江南江北送君归”(王维《送沈子福归江东》),这些诗句或表现相思之深长(如流水)、之高洁(如明月)、之排遣不出(如百草)、之所在充满(如春色),形象都十分鲜明,各具独特的艺术感染力。但人们一旦陷入相思,总是首先想到王维这首诗,换言之,王维这首《相思》在同类题材的作品中最为传诵,倍受青睐,其中大有奥秘。

把上举诸作加以比较,我们发现,不论把相思比作流水、比作明月,还是比作百草、春色,都带有明显的主观感情色彩,它们主要表达感情的单向流动。但如果承认相思是人与人之间的一种交互感情活动,那么,这种“直流”不论多么强烈,都只能是单相思。本质意义上的相思应该是既由此及彼、又由彼及此这样循环往复的“交流”。说“思君如流水”,比喻生动传神,但只见水从这里流过去,却不见那里的水流过来,岂不是单相思?相比之下,“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终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情况就两样,这里不仅有一条江把彼此两方遥遥相连,又有“共饮一江水”这一触发相思的媒介,这才合乎相思的实情。王维的《相思》前二句叙事,正面描绘客观事物红豆。后二句直接抒情:“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充分考虑到彼此两方面。诗人借红豆表己之相思,愿人之毋忘,而睹物思人,又是常情所有,这样写相思,自然是双向流动的“交流”了,这是为每一对相思中的人所乐意接受的境界。

为什么“此物最相思”呢?因为红豆有晶莹玲珑的外观,既可以持赠,又便于珍藏,是表达感情的理想信物;因为红豆又名相思子,有确定的内涵,是公认的、不容代替的寄托相思之情的专用品(像西方用红玫瑰作表示爱情的专用品一样),说“此物最相思”,无异讲出了一个真理。相比之下,流水、明月、百草、春色等比喻,不免相形见绌。谁也不能把一轮明月或一片春色赠友人私而藏之;而流水、明月等有时还被派作别的用场。俞陛云《诗境浅说》云:“红豆号相思子,故愿君采撷,以赠其别后感情,犹郭元振以同心花见殷勤之意。”(郭震《子夜四时歌·春歌》之二:“青楼含日光,绿池起风色。赠子同心花,殷勤此何极。”)同心花、相思子、毋忘我,它们形象寓意俱佳,都具有定情信物的品格。

从开元年间王维为梨园将这首歌词写就时起,这首歌就由当时著名歌手李龟年作为保留节目唱了半个世纪,它“直举胸臆,不假雕鎪;祖帐筵席,听之惘惘,二十字移情固至此哉!”(管世铭《读雪山房唐诗钞凡例》)它“风神摇曳,韵致缠绵,托物抒情,言近意远,是右丞五绝独造之境。”(刘拜山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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