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伟业
投金濑畔敢安居,覆楚亡吴数上书。
手把属镂思往事,九原归去愧包胥。
吴伟业的出仕新朝,使其后半生一直处于十分尴尬的境地,他在临终前曾追悔道:“忍死偷生廿载余,而今罪孳怎消除!受恩欠债应填补,总比鸿毛也不如。”他的晚年便是在这种自怨自责,自悲自苦的心情下度过的,而此种沉重的精神压力亦成为他晚年诗词的一个主要内容,这首《伍员》诗亦不例外。诗写伍员虽为吴国立下了大功,但毕竟有负于楚国。很显然,吴伟业以伍员自比,托古自伤,抒写愧对故国的悔恨心情。
伍员,字子胥,春秋时楚国人。其父、兄皆被楚平王所杀,伍员因此而逃离在外,最后避身吴国,帮助吴王阖闾夺取了王位,并辅佐其治天下,致使吴国很快地富强起来。伍员见时机成熟,即亲领吴军破楚,入郢都,鞭楚平王尸,报了杀父之仇。诗的一、二句即叙述此段史事。首句描述逃亡途中,伍员谨慎惊恐之状。“投金濑”,在今江苏溧阳境内,当初伍员至此,曾乞食于一位击絮女子,为使伍员无泄露风声之忧,此女子竟投濑而亡。后来,为报答相救之恩,伍员曾掷金于女子投水处,故有“投金濑”之称。“敢安居”,为岂敢逗留之意,那种随时随地都可能有追兵逼近的危急情景,由此而可以想知。次句即概述入吴后所建的功绩。“数上书”而终于使吴国得以强盛;“覆楚”既是吴王的大业,亦是伍员的宿愿。然而,政治的风云往往突变,当吴越交战时,却因谏阻吴王夫差接受越国求和而闯下了大祸,夫差全不念伍员往日的功劳,竟然赐剑令其自杀,三句所言“属镂”,即为剑名,“手把属镂思往事”,伍子胥那一刻的心理,真可谓百感交集,感情的激荡,心潮的起伏,是难以用言语表达的,而吴伟业却从己身的遭逢及其体验出发,概括为“九原归去愧包胥”一句。包胥,即申包胥,《史记·伍子胥传》:“员之亡也,谓包胥曰:‘我必覆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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