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王季友赴洪州幕下》原文|笺释|赏析

列郡皆用武，南征所从谁。诸侯重才略，见子如琼枝。抚剑感知己，出门方远辞。烟波带幕府，海日生红旗。问我何功德，负恩留玉墀。销魂把别袂，愧尔酬明时。

稍具气骨，非仲文本色。

【笺释】

[王季友]　辛文房《唐才子传·王季友》：“季友，河南人。暗诵书万卷，论必引经。家贫卖屐，好事者多携酒就之。其妻柳氏，疾季友穷丑，遣去。来客酆城，洪州刺史李公，一见倾敬，即引佐幕府。工诗，性磊浪不羁。爱奇务险，远出常性之外。白首短褐，崎岖士林，伤哉贫也……观其笃志山水，可谓远性风疏，逸情云上矣。有集传于世。”此段文字，实括杜甫《可叹》诗内容，诗曰：“天上浮云如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古往今来共一时，人生万事无不有。近者抉眼去其夫，河东女儿身姓柳。丈夫正色动引经，酆城客子王季友。群书万卷常暗诵，孝经一通看在手。贫穷老瘦家卖屐，好事就之为携酒。豫章太守高帝孙，引为宾客敬颇久。闻道三年未曾语，小心恐惧闭其口。太守得之更不疑，人生反复看亦丑。明月无瑕岂容易，紫气郁郁犹冲斗。时危可仗真豪俊，二人得置君侧否?太守顷者领山南，邦人思之比父母。王生早曾拜颜色，高山之外皆培。用为羲和载为成，用平水土地为厚。王也论道阻江湖，李也丞疑旷前后。死为星辰终不灭，致君尧舜焉肯朽。吾辈碌碌饱饭行，风后力牧长回首。”季友诗歌，流传当时，为人所称道。《河岳英灵集·王季友》曰：“季友诗爱奇务险，远出常情之外，然而白首短褐，良可悲夫。至如《观于舍人西亭壁画山水》诗：‘野人宿在人家少，朝见此山谓山晓。半壁仍栖岭上云，开帘放出湖中鸟。’甚有新意。”洪州幕，乃江西观察使李勉幕府。《旧唐书》卷一一《代宗纪》：广德二年九月“辛酉，以太子詹事李岘为吏部尚书、兼御史大夫，知江南东西及福建道选事，并观农宣慰使;仍命洪州刺史李勉副知选事。”是知二年九月，李勉已在洪州任上。于邵《送王司议季友赴洪州序》有云“良辰岁首，群公叙离”，“是以王司议得为副车”，可知，王季友乃广德元年(763)岁末除授，而以二年岁首成行;又《潘子真诗话》引唐《河西新幢子记题名》“使兼御史中丞李勉，兼监察御史王季友”，季友为李勉副使，兼监察御史。此诗有云“问我何功德，负恩留玉墀”，当系广德二年(764)初作于京师。

[列郡皆用武]　于邵《送王司议季友赴洪州序》：“洪州之为连率也，旧矣。自幽蓟外奸，加之以师旅，十年之间，为巨防焉。”自天宝十四载(755)安史之乱起，至广德二载(764)，十年之间，连年用兵，征战不已。

[琼枝]　传说中的玉树。《楚辞·离骚》：“溘吾游此春宫兮，折琼枝以继佩。”洪兴祖补注：“琼，玉之美者。《传》曰：南方有鸟，其名为凤;天为生树，名曰琼枝。高百二十仞，大三十围，以琳琅为宝。”亦以喻指贤才。杨慎《艺林伐山·琼枝旃檀》：“佛经云：琼枝寸寸是玉，旃檀片片皆香。比之圣贤，欲无德不备;喻之诗文，欲无字不二也。”

[烟波带幕府]　于邵《送王司议季友赴洪州序》：洪州“当闽越奥区，扼江关重阻。”江西观察使管洪州、饶州、虔州、吉州、江州、袁州、信州、抚州，境内多水乡泽国，故云。

[玉墀]　宫殿前的台阶，亦借指朝廷。汉武帝《落叶哀蝉曲》：“罗袂无声，玉墀兮尘生。”王维《扶南曲歌词》：“指曙朝前殿，玉墀多佩声。”

【辑评】

《历代诗话·杜诗·王季友》：吴旦生曰：《箧中集》姓氏载，季友，河南人，一云酆城人。家贫卖履，博极群书，李勉引为宾客……钱起有《赠季友赴洪州幕下》诗云：“列郡皆用武，南征所从谁。诸侯重才略，见子如琼枝。”此即豫章宾客之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