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宋八大家经典文章赏析·《苏轼》原文|注释|赏析
苏轼(1037—1101)中国散文大家兼诗人,字子瞻,一字和仲,号东坡居士,眉州眉山(今四川眉山)人,与父苏洵、弟苏辙,合称“三苏”,皆是唐宋八大家之一。三苏之中,最伟大的,当推苏轼,苏轼不仅是北宋的文学家,且于诗于词于赋,于书于画,莫不善美一时,俱臻绝妙。为此独步古今。
苏轼21岁时赴京应举,次年与弟辙中同榜进士。他的论文《刑赏忠厚之至论》受到主考官欧阳修、参评官梅尧臣的好评,名列第二。在此期间,他还写了《进策》二十五篇,就仁宗时代“太平盛世”隐藏的财乏、兵弱、官冗等危机提出了革新主张,苏轼由此步入宦海,几年之间由主簿、判官之类的地方小吏调入京城,任殿丞以及元佑年间的中书舍人、翰林学士。中国的知识分子常常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苏轼算得上是最典型的一个了。自从踏上仕途之后,他多次卷入新旧党争的政治漩涡中,动辄得咎,屡遭贬谪,在有名的“乌台诗案”中还险些丢了性命。苏轼在儒学体系的基础上濡染佛老,其作品中儒、道、释三家的共同影响随处可见,但经他圆通灵活地将三家揉合而产生的“蜀学”,并未在仕途上对他有多大帮助。他的政治态度虽属偏右,但反对王安石变法有其保守的一面,也有合理的一面。他认为新法由于脱离实际和官吏邀赏,产生了许多流弊从而加重了人民的负担。这是符合实际情况的。他超脱党派之争,反对旧党不加区别地一律废除新法,排斥异已,态度是光明正大的。因此,他不为新旧两党欢迎,当作顽固的政敌,造成了一生颠沛流离的悲剧命运。建中靖国元年,宋徽宗即位,大赦,苏轼在赦归途中,怀着重新复燃的报国之心,客死常州,终于未能利用这最后的机会施展他的政治才能。死后谥号“文忠公”,享年64岁。
“秀句出寒饿,身穷诗乃亨”(苏轼《次韵仲殊雪中游西湖》)。苏轼在文学上的成就与政治上的坎坷形成了鲜明对照,或许这正得益于那独特的磋砣经历。他是中国文学史上的奇才,几乎在当时所有的文艺领域里(诗、词、文、赋、书、画) 都取得了极高的成就。他的作品有《东坡七集》一百一十卷,诗今存两千七百多首,于古今各体均驾驭自如,更长于古体和七言,《诗人玉屑》 中说他的七古“波澜浩大,变化不测”,最能显示其奔放不羁的才情。在题材上,苏诗反映了丰富的社会内容,几乎涉及了生活的各个领域。苏词在词的功能、音律、体制等方面都有所创新,最突出的是它冲破了北宋词坛词必香软的樊篱,留下了《江城子·密州出猎》、《念奴娇·赤壁怀古》等一批抱负天地,具有横槊气慨的传世佳作。
如果说苏轼在诗词上对后世的影响比起李、杜还稍有差距的话,那么在散文方面,他却可以和任何一位巨人比肩。他的散文向来同韩、柳、欧三家并称,以文从字顺,平易自然为特点。他的文章如“万斛泉源,不择地而出”(《文说》),而又“文理自然、姿态横生”(《答谢民师书》),有着雄浑豪放的独特风格。
苏轼为政,是从议政开始,谈史议政的论文和奏议在其散文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这类文章,多从儒学的角度出发,广征博引历史事实,常能突发奇想、旁敲侧击,针砭时弊。行文雄辩滔滔,恣肆纵横,善于腾挪变化,处处表露《孟子》、《战国策》的遗风。《留侯论》对黄石公赐书张良的故事重新做了解释,从人事上入手找原因,一扫过去神奇乃至迷信的色彩。《教战守》指出“知安而不知危”、“能逸而不能劳”是北宋普遍存在的贪于安逸的恶习,提出平时官民应一同军训,是国强民安的办法。《平王论》明议周平王东迁洛邑的史实,暗指北宋“避寇而迁都”的失策,对当权者怯于外敌的行为表示了极大的愤慨。
状物写景、借景抒情的游记文字在东坡散文中最具特色。它们常能发前人所未发,如行云流水、自然流畅,又夹叙夹议,手法多样。《石钟山记》经实地考察石钟山命名的由来,阐明深入实际进行探索的必要性。文笔自然、沉练,富有幽默感,令人赏心悦目。《记承天寺夜游》仅八十余字,作者空庭步月,在漫不经心之中勾勒出冷月清光的清幽境界,用以宣泄作者的不平,成为散文小品的典范。宋代,欧、苏首创以散文作赋,前后《赤壁赋》与《秋声赋》等作品涌现,熔叙事、论理抒情于一炉,标志着赋体的新生。前后《赤壁赋》,一写秋色的清风朗月,一写冬景的水落石出,描摹细腻、生动、逼真、宛如画出,借情寓理,达到诗情画意与理趣的完美、和谐、统一。
苏轼的序跋、题记、书札等杂文大都信手拈来,夹叙夹议,挥洒自如,体现了东坡坦荡的襟怀和巨大的才情。《文与可画筼筜谷偃竹记》既表述了他的“画竹必先得成竹于胸中”的艺术观点,又用回忆的方式记述了苏、文之间的亲切交往和感人肺腑的深厚情谊,勾画出了两人鲜明的个性特征,行文洋洋洒洒,跌宕多姿,不拘成法。《拟代孙权答曹操书》则是一种新颖的书信方法,代古人答古人,雄辩的笔陈,严密的逻辑寓于诙谐的文字之中,实属罕见,给人们以崭新的视野。
苏轼以其才情丰赡、文采风流著称当时,惠及后世,在中国文学史上占有辉煌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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