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守英《凝眸》当代文学作品赏析

作者： 庞守英

中篇小说。作者朱苏进。原载《昆仑》1984年第5期，后收入《1983——1984全国优秀中篇小说评选获奖作品集》(作家出版社1986年1月第1版)。作品以福建海防分属我方和国民党军队的两个隔海相望的岛屿为背景，展示了长久处于一级战备中的军人们的特定生活和心理状态。我方的鲨尾屿与敌方的鲨头屿相距不到一千米，敌方岛屿上的一切活动，乃至历史的变迁，都在主人公古沉星放大四十倍的观察镜下显现出来。那个参加过1958年炮战、在岛上呆了二十多年的敌军上尉，正指挥着士兵搬运石头，我方战士刘鎏马上在侦察记录上写道：“石头被搬去修筑工事”，古沉星则从鲨头屿北角飞出来的篮球上断定，那些石头是用去铺垫篮球场了。敌方岛屿上三十三号在欣赏一本集邮册，古沉星少年时有一位女友也爱集邮，她将台湾的邮票归入外国部分，后来忙碌了半天，才把台湾归回祖国。上尉在检查三十三号的集邮册，每翻开一页，便拽下一两张，撕碎扔进大海——集邮册里准有上尉犯忌的邮票。鲨头屿最前沿悬崖壁上，出现了闪光的洞穴，古沉星感到那洞穴里沉睡着一段历史，那莹莹闪光便是一堆历史碎片，他希望对方也能发现洞穴的秘密，双方共同衔接起这些历史碎片。随着对方传来的广播员的声音，作品转入对历史的回忆。1949年我军渡海作战，由于后续部队上不去，攻上敌岛的六三五团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全团覆灭。当年指挥作战的古朴将军，终于没有等到一个机会来挽回历史给予他的羞辱，带着不可克服的遗恨和难以诉说的复杂感情去世了。人们按照他的遗言，用直升飞机将他的骨灰撒在两个岛屿之间的海域里。古沉星——古朴将军的儿子，作为新一代革命军人，对于民族、历史和纷纭的现实生活，有了更清晰更透彻的观察，当对面岛上三十三号因触雷而死，他为这位国民党士兵降了半旗。作品把建国前后的一段中国历史加以压缩，拉到四十倍观察镜下，让人们于凝眸之间领略到几十年来社会的巨大震荡和变迁，听到时代前进的足音。作品受现代主义小说的影响，打破事件发生、发展的顺序，情节调动随意自然，我方与敌方、历史与现实、客观与想象互相渗透，互相交错，构成一种复杂的民族情绪和广阔丰厚的艺术境界。作品被评为1983——1984年全国优秀中篇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