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光明《八十年代》当代文学作品赏析

作者： 毕光明

政治抒情诗。作者徐迟。发表于《诗刊》1980年1月号。这首诗以貌似平淡却不容置辩的语气，宣布了一个替换旧生活的新时代的到来。诗人站在这个崭新时代的门槛上，倾听着她的震撼人心的隆隆脚步声，呼唤着她的富有魔力的令人倾倒的健美形象。这是科学昌明的时代：洲际导弹、宇宙飞船、电脑、遥感技术、高能加速器……这些人类智慧的结晶，造福于人类自身，并且不断地刺激着、增长着人类谋求共同进步的良好愿望：征服威胁生命的疾病，消灭战争和饥馑。这样的时代对刚刚结束了一个蒙昧时代的中国人来说，是那样陌生，又是那样充满了诱惑力。她为中国知识分子翘盼已久，但专制和愚昧致使她姗姗来迟。70年代末的思想解放运动为科学、理性时代的到来扫除了障碍，引起了具有历史使命感和现代意识的知识分子的由衷欣喜，诗中跃动着的就是拥抱新时代的急切之情。曾经以报告文学形式在历史新时期率先为科学和知识平反的老诗人，又用诗的形式把捉了民族生活的纽结：科学与迷信的冲突。梦魇般的历史记忆使他确信，权力意志、个人崇拜、尚古、狭隘、迷信教条和无视客观事实，这些都是阻碍历史前进的陈腐因素，民族的现代化抉择首先就意味着对它们的批判和扬弃。所以诗歌开头接连五节就以宣判式的口吻否定了那种一度左右着中国命运的政治力量。国门洞开，民众觉醒，新生活的潮流奔涌而来，在这种情势下，思想再也不能禁锢，历史不可停滞，科学不容囚禁。诗人进而大胆地指出了当代社会政治的谬误：用打天下的方式来治理天下，用个人意志取代了科学态度。这里暗含了一个价值判断，即最终决定社会进步和人类幸福的，不是革命，不是战争，而是科学和创造。这是诗人从灾难绵延的中国现代史中发现的真理。真理在握，他才有评估旧事的勇气，凛然宣告：“看谁还敢于旧梦重温”；才能对新变充满信心：“四个现代化无可阻挡”。这首诗充满了理性的思索，但又善于运用形象化手段，注意巧思，增强了艺术意味。例如，“八十年代已握着你的手，／现代化要搂着你的腰肢”，把抽象的事物人格化了。“人脑创造的电脑多能，遥感不管你隐藏多深”，语义递进颇为机智。全诗采用两行体，把情思表现得从容不迫而又硬朗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