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异新编》简介|鉴赏
诗文集(内含志怪小说)。清满族福庆(?—1819)撰,参见附录小传。全书四卷,约刊行于嘉庆十一年(1806)前后。
本书前三卷都是诗歌,其中《异域竹枝词》是歌咏边塞风光和风俗民情的。第四卷诗后载四篇志怪文字,颇具小说性。分别评介于下。
《潭底馀生记》和《黔中雷火记》记载作者做地方官时的两次奇特遭遇。第一篇写乾隆四十五年(1780),华北一带秋水泛滥成灾,堤坝毁坏。此时作者正在天津做官,十二月公出,二十三日回转时,路经直隶顺天府文安县,乘“冰床”在淀上驰行,冰裂落水,四沉四浮,第四次头部已触及潭底,有两人下水拉着他的肩领将其救出。但作者又看见两个蓬首人肩着他的双足将他推出水面,这显然是在危殆之际的一种错觉,但作者却认为是龙王相救。并认为是自己“生平无害人心,无陷人事,应得不死”。并感叹说:“然临深履薄,自不知戒,余之过也,夫复何尤。”第二篇写嘉庆十年(1805)作者在贵州巡抚任上事。文中说,这里连年丰稔,今岁又可大望有秋,不想,六月二十四日,忽然“暴风大作,澍雨盆倾”,雷电将衙前旗竿击燃。这时作者想“署外西南二方,民房草舍环绕相连,倘倾倒延烧,其灾岂浅鲜哉!”后来旗竿倒向衙内,这才放下心来。这本来是常见的自然现象。但作者认为这是上天示儆。 “余深恐惧,惟有省愆修德以自励耳。”这两篇文字,有一定的爱民思想,并曲折地反映了作者在宦海风波中的恐惧、谨慎心理。《赵风子传》写赵玉襁褓中便父母双亡,家产由他人代为经营,他自己则寄养于山东同族家中。对这些他并不知道。年已十八,仍是家徒四壁,以看风水谋生。后来,他父亲的朋友到天津做官,派赵家的老仆人找到了他,并要回了家产。但他重义轻利,仍以看风水谋生。作者连写了一些他看风水灵验的事迹,这显然是张扬迷信。但又写道,赵玉本是天阉,因迁了自家茔地,却能娶妻生子。 “噫! 风水之验,竟如是耶?余谓赵风子秉性纯良,心地慈善,重义疏财。其报义父也,甘于破产,而遇人疾苦,莫不解囊助之,”“即与人相地,多不索谢,又喜舍粥救贫,放堂斋僧,动辄千金。盖此一片婆心,天所以报之耳。”今天看来,赵玉所以不计财利,富有同情心,是与他曾有过一段贫贱的生活经历有密切关系的。他不忘本,这一点还是有一定教益的。
在这四篇文字中,较有特色的是以辞赋体写成的《异梦述》。这篇作品的形式和内容,接近于宋玉的《登徒子好色赋》、司马相如的《美人赋》以及唐人裴铏《传奇》中的《封陟》等篇,意在表明,作者洁身自好,不受女色的勾引,但又不是这些作品的生硬摹仿。作者的这一异梦,发生在乾隆五十九年(1794)作者由甘肃返京(亦即回家)的途中。大意说,作者在驿馆灯下阅看公文,不觉入睡。梦见有一美女,自称与他有“夙缘”,纠缠不休,作者以为是狐怪,一再推拒。最后被其已故的父亲知道了,将女妖制服,原来是一个金质灯檠。作者把这个女子写得很美丽,很多情。在她现原形之前,作者这样写道:
女又向余曰: “今生已矣,愿结来世缘。”余曰:“孰知来世,听之可耳。”女曰: “既许结再生缘,出自郎口,妾死无憾矣。”
看来,作者还不是一个冷酷无情的道学先生,不过是不愿违背伦理道德而已。这一异梦也不难解释,这是由于作者思念家人妻子心切以及入睡时的特殊环境诱发出来的。梦醒时,还有“一灯荧荧然”,正是这一盏灯转化为那个美女。本篇写得较有文采,骈散相间,有诗有文,是一种辞章体小说。这种作品,唐宋以来,时可见到,明代尤多。 清乾嘉间, 《小豆棚》、 《昔柳摭谈》等小说集中,也有这种作品。所以,本篇的出现,并非偶然。
总之,这四篇小说性作品有一定特色。都用第一人称,文笔较为流畅清新,内容也有可取之处。特别是作者还是一位满族作家,更应引起重视。
让更多人喜爱诗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