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芝华
抬眼。又是另一种天色逼视
仿佛寡欢的散云紧锁
一山的眉聚
来不及让左岸的夕阳蒸暖
硬被这种莫可奈何扣结
今夕,我们落宿凄凉
在承受不起过重思维的枝桠上
或者,继续前程
投向灯盏亮处
不为迷失,而是没有归途
我们眯起眼睛
茫视蜃楼般诱引的前端
前端,没有灯火的
冷冷
莫渝
这首诗呈现无限的冰凉与凄迷。首先,题目便令人想起一首歌:“嘿!嘿!嘿地一只鸟儿号啾啾……”浓重的将本诗染成戚戚的哀调。
“抬眼,又是另一种天色逼视”,“抬”与“逼”在此造成空间上的促迫与压挤,令人气窒;仿佛寡欢的散云紧锁//一山的眉聚//来不及让左岸的夕阳蒸暖”,散云寡欢,紧锁一山眉聚,整个天空是何等容颜?在这群暮归鸟儿眼里,何啻不是条滚滚江河,而左岸的夕阳已余光乏力,何处寻得渡口,是迫在眉梢之急了。
有日出便有日落,宇宙的规律是任何人、物都无法摆脱和超越的。“今夕,我们落宿凄凉//在承受不起过重思维的枝桠上//或者,续继前程//投向灯盏亮处”,露水重了,无家可归的鸟儿,是要在柔弱的枝桠上暂时歇息?或是继续寻求理想的庇阴?前者有如李清照的“只恐清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是不必费太多考虑的;而后者呢?遥远的目标,却有如海市蜃楼般浮幻、虚变而又美丽,诱引着我们前进,咬紧牙关,奋力前进,然而我们茫然了,前端是什么?——是一片“没有灯火的//冷冷”。
生活是苦涩的,生命是没有答案的谜题,黄昏鸟哀哀悲戚,永无绝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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