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批评著作。西晋挚虞撰。挚虞(?—311),字仲洽(一作仲治)。京兆长安(今陕西西安)人。曾师事著名学者皇甫谧,博学多闻,明于礼仪,青年时为郡主簿,后历任中郎、太子舍人、闻喜令、秘书监、卫尉卿、光禄勋等。晋怀帝即位后,任太常卿,负责礼乐郊祀。洛阳陷落后,饥馁而死。挚虞长于文笔,著述不倦,《晋书》本传说他:“撰古文章,类聚区分为三十卷,名曰《流别集》,各为之论,辞理惬当,为世所重。”《隋书·经籍志》则著录其《文章流别集》四十一卷,《文章流别志论》二卷。综合以上著录及其他材料,今人或以为《文章流别集》是编选前人作品的总集,按照文体,以类相从;《志》是附在文前的作者小传,有助于论世知人,理解作品;《论》则是附在各类作品之前对该文体渊源、特点、流变的论述。三者实不可分,而今均已佚失。
倘说《文章流别集》属“总集”性质,则《文章流别论》属文学理论批评。两汉以来,创作渐趋繁荣,形式多种多样,而区分各类文体的艺术特征以便于写作中准确把握,亦逐渐为人们所注目。早在曹丕《典论·论文》,便曾论及八种文体;与挚虞同时而略早,陆机《文赋》更扩至十种文体。但二者于各体特点均画龙点睛,语焉不详,且未涉及各体源流变迁。锺嵘《诗品序》称“挚虞《文志》,详而博赡”,即指《文章流别论》而言,可见其所分文体较前人为多,论析较前人为详。今虽不得睹其全貌,但仅据清人严可均所辑得的十二条,便有颂、赋、诗、七、箴、铭、诔、哀辞、哀策、杂文、碑、图谶等十二种,并较为详细地探其源流,判其优劣。如论赋,先称其为“敷陈之称,古诗之流”,界定其名称含义,追溯其源自《诗经》“赋、比、兴”之“赋”;次论其写作原则为“假象尽辞,敷陈其志”,借助形象,陈说情志;再述其流变:“前世为赋者,有孙卿、屈原,尚颇有古诗之义,至宋玉则多淫浮之病矣”,而汉代贾谊之赋则可与屈原并肩;最后论后世之赋的痼弊,为“假象过大”、“逸辞过壮”、“辩言过理”、“丽靡过美”四端。这在文体批评史上实有开创性意义,刘勰《文心雕龙》文体论论述三十余种文体,自称其程序为“原始以表末”、“释名以章义”、“选文以定篇”、“敷理以举统”四项,与挚虞论赋着眼点大致相同,足见其影响。
在论文体时所涉及的理论问题,挚虞也时有精到之见。如说“兴者,有感之词也”,不同于前人的定义,反映出魏晋以来“兴”义的新发展;前述论赋的四“过”,亦能击中汉大赋的要害。但挚虞是正统的儒者,不免时露保守观念与宗经思想,如强调文学的政教风化功能,认为“雅音之韵,四言为正,其余虽备曲折之体,而非音之正也”,显然对新兴的五言诗持不赞成态度。
《文章流别论》的佚文,严可均所辑的十二条收入《全晋文》卷七十七;另外近人范文澜又辑得两条残文,见其《文心雕龙·序志注》。
让更多人喜爱诗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