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价值范畴之一。儒教所谓“智”,不是佛教能证悟“五蕴皆空”的般若智慧,也不是能解开自然之谜的科学智慧,而是道德智慧,即辨别善恶是非的能力,用孟子的话说,就是人皆有之的“是非之心”。在孔子及儒家后学看来,具有这种道德智慧,是成为君子的必备条件之一。孔子论“智”,一则说“敬鬼神而远之”,再则说“知人”,还有“知命”、“知德”、“知礼”等说法,这非常类似今人所谓的“明智”;孔子并曾将智、仁、勇三者并提,视为君子的美德:“智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礼记·中庸》便称此三者为“天下之达德”。孟子则认为,“智”就是与生俱来的“是非之心”,只要尽心,扩充先天具有的道德智慧,就能知性,知性就能知天,知天就能达到超凡脱俗的境界。《礼记·大学》由格物致知推到正心诚意,而后修身齐家,最后治国平天下。而其“格物”,并非今天以自然之理为研究对象的科学实验,而是读书思辨的道德功夫;其“格物致知”也不是今天所谓的“实践出真知”,而是通过读书思辨、道德培养来达到明辨是非善恶的“智”的境界。宋儒照字面将其理解为“穷至事物之理而求得知识”,似乎与近代科学的知识论不谋而合,这当然是误会。明代思想家王阳明就曾经误入迷津,他在青年时代雄心勃勃,立志要格尽天下事物之理,于是从家门前的竹子开始,结果“格”了三天三夜,竟一无所获。显然,要这样一事一物来“格”的话,终其一生也难以达到“智”的境界。王阳明就根据孟子“万物皆备于我”的命题,把这个因果关系反转过来,将“格物致知”说成“致知格物”,即“致吾心之良知于事事物物”,翻译成现代汉语就是:我心就是宇宙,只要把我心具有的“良知”(道德智慧)推及宇宙万物,就能洞照宇宙万物之理。无论如何,儒教所谓“智”,并非泛言聪明睿智,而是特指一种道德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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