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刘昂《上平西》(虿芒摇)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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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刘昂《上平西》词曰:“虿芒摇,螗臂展,敢盟寒。似洞庭、彭蠡狂澜。天兵小试,万蹄一饮楚江干。捷书飞上九重天。春满长安。舜文明,唐日月,周礼乐,汉衣冠。洗五川、烟瘴江山。全蜀下也,剑关何用一泥丸。有人传信,日边来,都护先还。”

关于此词本事,金刘祁《归潜志》卷四记曰:“刘昂次霄,济南人,有才誉。以先有刘昂之昂,故号‘小刘昂’。泰和南征,作乐章一阕《上平西》,为时所传。其词云(略)。”而宋周密《齐东野语》卷二○则曰:“开禧用兵,金人元帅纥石烈子仁领兵据濠梁,大书一词于濠之倅厅壁间。词名《上平南》,即《上西平》之调,云:‘虿铎摇,螳臂振,旧盟寒,恃洞庭、彭蠡狂澜。天兵小试,百蹄一饮楚江干。捷书飞上九重天。春满长安。舜山川,周礼乐,唐日月,汉衣冠。洗五州、妖气关山。已平全蜀,风行何用一泥丸。有人传喜日边,都护先还。’子仁盖女真之能文者,故敢肆言无惮如此。”按《上平西》、《上西平》皆《金人捧露盘》之别名。“泰和南征”、“开禧用兵”所指亦同,即宋宁宗开禧二、三年间,亦即金章宗泰和六、七年间(1206-1207),宋、金双方进行的一场战争。至于同词之异文,更是词传布过程中常有之现象。以上种种,《归潜志》与《齐东野语》所记并无原则分歧,关键差别在作者主名。细审之,似当以《归潜志》为正。其一,刘祁年辈早于周密约四十年,又以金人记金国事,可信度自较周密所记为甚。其二,女真人固有能文学者,毕竟为数甚少,且纥石烈子仁为武将,是否真能填词,大可疑也。比较合理的解释是:词本系刘昂所作,而纥石烈子仁仅书之于濠州通判厅壁而已,有人遂以为纥石烈自撰,致以讹传讹。又按开禧二年十二月,宋四川宣抚副使吴曦降金,被封为蜀王:三年正月,吴曦以阶、成、和、凤四州予金。二月,宋监兴州合江仓杨巨源、中军正将李好义等杀吴曦,旋收复四州。此词曰“全蜀下也”(或“已平全蜀”),曰“春满长安”,必作于开禧三年正、二月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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