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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则心无累。或曰:断用在何处?曰:谋后当断,行后当断。
作者:未知
来源:网络转载
【名句】断则心无累。或曰:断用在何处?曰:谋后当断,行后当断。
【译文】决断了,心就不会有牵累。有人问:“在何处可以决断?”回答说:“谋划好了以后可以决断,行动以后可以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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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观于射,而知言行矣。夫射,审而后发,有定见也;满而后发,有定力也。夫言能审满,则言无不中;行能审满,则行无不得。今之言行皆乱放矢也,即中,幸耳。
人心喜则志意畅达,饮食多进而不伤,血气冲和而不郁,自然无病而体充身健,安得不寿?故孝子之于亲也,终日乾乾,惟恐有一毫不快事到父母心头。自家既不惹起,外触又极防闲,无论贫富贵贱、常变顺逆,只是以悦亲为主,盖悦之一字,乃事亲第一传心口诀也。即不幸而亲有过,亦须在悦字上用工夫。几谏积诚,耐烦留意,委曲方略,自有回天妙用。若直诤以甚其过,暴弃以增其怒,不悦莫大焉,故曰不顺乎亲不可以为子。
闻世上不平事,便满腹愤懑,出激切之语,此最浅夫薄子,士君子之大戒。
仁者寿,生理完也;默者寿,元气定也;拙者寿,元神固也。反此皆夭道也,其不然,非常理耳。
过也,人皆见之,乃见君子。今人无过可见,岂能贤于君子哉?缘只在文饰弥缝上做工夫,费尽了无限巧回护,成就了一个真小人。
彰死友之过,此是第一不仁。生而告之也,望其能改,彼及闻之也,尚能自白。死而彰之,夫何为者?虽实过也,吾为掩之。
服砒霜巴豆者,岂不得肠胃一时之快,而留毒五脏以贼元气,病者暗受而不知也。养虎以除豺狼,豺狼尽而虎将何食哉?主人亦可寒心矣。是故梁冀去而五侯来,宦官灭而董卓起。
寻行数墨是头巾见识,慎步矜趋是钗裙见识,大刀阔斧是丈夫见识,能方能圆、能大能小是圣人见识。
丧服之制,以缘人情,亦以立世教,故有引而致之者,有推而远之者,要不出恩义二字,而不可晓亦多。观会通之君子,当制作之权,必有一番见识,泥古非达观也。
图大于细,不劳力,不费财,不动声色,暗收百倍之功。用柔为刚,愈涵容,愈愧屈,愈契腹心,化作两人之美。
或问:士大夫交际,礼与?曰:礼也。古者睦邻国有享礼,有私觌,士大夫相见各有所贽,乡党亦然,妇人亦然,何可废也?曰:近者严禁之,何也?曰:非禁交际,禁以交际行赌赂者也。夫无缘而交,无处而馈,其馈也过情,谓之贿可也。岂惟严禁,即不禁,君子不受焉。乃若宿在交知,情犹骨肉,数年不见,一饭不相留,人情乎?数千里来,一揖而告别,人情乎?则彼有馈遗,我有赠送,皆天理人情之不可已者也。士君子立身行己,自有法度,绝
圣王之道以简为先,其繁者,其简之所不能者也。故惟简可以清心,惟简可以率人,惟简可以省人己之过,惟简可以培寿命之原,惟简可以养天下之财,惟简可以不耗天地之气。
易衰歇而难奋发者,我也;易懒散而难振作者,众也;易坏乱而难整饬者,事也;易蛊敝而难久常者,物也。此所以治日常少而乱日常多也。故为政要鼓舞不倦,纲常张,纪常理。
处世只一“恕”字,可谓以己及人,视人犹己矣。然有不足以尽者:天下之事,有己所不欲而人欲者,有己所欲而人不欲者,这里还须理会,有无限妙处。
孔孟以前人物只是见大,见大便不拘挛。小家势人寻行数墨,使杀了,只成就个狷者。
圣门学问心诀,只是不做贼就好。或问之,曰:做贼是个自欺心、自利心,学者于此二心一毫摆脱不尽,与做贼何异?
万物安于知足,死于无厌。
人之情有言然而意未必然,有事然而意未必然者,非勉强于事势则束缚于体面。善体人者,要在识其难言之情而不使其为言与事所苦,此圣人之所以感人心而人乐为之死也。
以佳儿易一跛子,子之父母不从,非不辨美恶也,各有所爱也。
天之气运有常,人依之以作事而百务成,因之以长养而百病少。上之政体有常,则下之志趋定而渐可责成,人之耳目一而因以寡过。
正直之人,能任天下之事,其才其守,小事自可见。若说小事且放过,大事到手才见担当,这便是饰说,到大事定然也放过了。松柏生小便直,未有始曲而终直者也。若用权变时,另有较量,又是一副当说话。
君子当事则小人皆为君子,至此不为君子,真小人也。小人当事则中人皆为小人,至此不为小人,真君子也。
学术以不愧于心、无恶于志为第一。也要点检这心志是天理,是人欲;便是天理,也要点检是边见是天则。
吾辈终日不长进处,只是个怨尤两字,全不反己。圣贤学问只是个自责自尽,自责自尽之道原无边界,亦无尽头,若完了自家分数,还要听其在天。在人不敢怨尤,况自家举动又多鬼责人非底罪过,却敢怨尤邪?以是知自责自尽底人决不怨尤,怨尤底人决不肯自责自尽。吾辈不可不自家一照看,才照看便知天人待我原不薄恶,只是我多惭负处。
无万,则一何处着落?无一,则万谁为张主?此二字一时离不得。一只在万中走,故有正一无邪万,有治一无乱万,有中一无偏万,有活一无死万。
无治人则良法美意反以殃民,有治人则弊习陋规皆成善政。故有文武之政,须待文武之君臣。不然,青萍结绿非不良剑也,乌号繁弱非不良弓矢也,用之非人,反以资敌。予观放赈、均田、减粜、检灾、乡约、保甲、社仓、官牛八政而伤心焉。不肖有司,放流有余罪矣。
心一气纯,可以格天动物,天下无不成之务矣。
过责望人,亡身之念也。君子相与,要两有退心,不可两有进心。自反者,退心也。故刚两进则碎,柔两进则屈,万福皆生于退反。
事有可以义起者,不必泥守旧例;有可以独断者,不必观望众人。若旧例当、众人是,莫非胸中道理而彼先得之者也。方喜旧例免吾劳,方喜众见印吾是,何可别生意见以作聪明哉!此继人之后者之所当知也。
休作世上另一种人,形一世之短。圣人也只是与人一般,才使人觉异样,便不是圣人。
道有一真而意见常千百也,故言多而道愈漓;事有一是而意见常千百也,故议多而事愈偾。
道非淡不入,非静不进,非冷不凝。
身要严重,意要安定,色要温雅,气要和平,语要简切,心要慈祥,志要果毅,机要缜密。
撼大摧坚,要徐徐下手,久久见功,默默留意。攘臂极力,一犯手自家先败。
一巨卿还家,门户不如做官时,悄然不乐,曰:“世态炎凉如是,人何以堪?”余曰:“君自炎凉,非独世态之过也。平常淡素是我本来事,热闹纷华是我傥来事,君留恋富贵以为当然,厌恶贫贱以为遭际,何炎凉如之而暇叹世情哉!”
气盛便没涵养。
美生爱,爱生狎,狎生玩,玩生骄,骄生悍,悍生死。
古人云:“声色之于以化民,末也。”这个末,好容易底。近世声色不行,动大声色,大声色不行,动大刑罚,大刑罚才济得一半事,化不化全不暇理会。常言三代之民与礼教习,若有奸宄,然后丽刑。如腹与菽粟偶一失调,始用药饵。后世之民与刑罚习,若德化,不由日积月累,如孔子之“三年”,“王者之必世”,骤使欣然向道,万万不能。譬之刚腹硬腹之人,服大承气汤三五剂始觉,而却以四物君子补之,非不养人,殊与疾悖而反生他症矣。却
有由衷之言,有由口之言。有根心之色,有浮面之色。各不同也,应之者贵审。
汤祷桑林,以身为牺,此史氏之妄也。按汤世十八年旱,至二十三年祷桑林,责六事,于是旱七年矣天乃雨。夫农事冬旱不禁三月,夏旱不禁十日,使汤待七年而后祷,则民已无孑遗矣。何以为圣人?即汤以身祷而天不雨,将自杀与,是绝民也;将不自杀与,是要天也。汤有一身,能供几祷?天虽享祭,宁欲食汤哉?是七年之间,岁岁有旱,未必不祷;岁岁祷雨,未必不应。六事自责,史臣特纪其一时然耳。以人祷,断断乎其无也。
耳目之玩,偶当于心,得之则喜,失之则悲,此儿女子常态也。世间甚物与我相关,而以得喜以失悲邪?圣人看得此身亦不关悲喜,是吾道之一囊橐耳。爱囊橐之所受者,不以囊橐易所受,如之何以囊橐弃所受也?而况耳目之玩又囊橐之外物乎?
粗豪人也自正气,但一向恁底便不可与入道。
多门之室生风,多口之人生祸。
苦处是正容谨节,乐处是手舞足蹈,这个乐又从那苦处来。
试心石上即平地,没足池中有隐潭。
凡听言要先知言者人品,又要知言者意向,又要知言者识见,又要知言者气质,则听不爽矣。
闺门之中少了个“礼”字,便自天翻地覆。百祸千殃,身亡家破,皆从此起。
权贵之门,虽系通家知己也,须见面稀、行踪少就好。尝爱唐诗有“终日帝城里,不识五侯门”之句,可为新进之法。
凡见识出于道理者第一,出于气质者第二,出于世俗者第三,出于自私者为下。道理见识可建天地,可质鬼神,可推四海,可达万世。正大公平,光明易简,此尧、舜、禹、汤、文、武、周、孔相与授受者是也。气质见识,仁者谓之仁,智者谓之智。刚气多者为贤智、为高明,柔气多者为沉潜、为谦忍。夷、惠、伊尹、老、庄、申、韩各发明其质之所近是已。世俗见识狃于传习之旧,不辩是非,安于耳目之常,遂为依据,教之则藐不相入,攻之则牢不
一种人难悦亦难事,只是度量褊狭,不失为君子;一种人易事亦易悦,这是贪污软弱,不失为小人。
见前面之千里,不若见背后之一寸,故达观非难,而反观为难;见见非难,而见不见为难。此举世之所迷,而智者之独觉也。
自心得者,尚不能必其身体力行,自耳目入者,欲其勉从而强改焉,万万其难矣。故三达德不恃知也而又欲其仁,不恃仁也而又欲其勇。
士君子要任天下国家事,先把本身除外,所以说“策名委质”,言自策名之后,身已非我有矣,况富贵乎?若营营于富贵身家,却是社稷苍生委质于我也,君之贼臣乎!天之僇民乎!
儒者惟有建业立功是难事,自古儒者成名多是讲学著述。人未尝尽试所言,恐试后纵不邪气,其实成个事功,不狼狈以败者,定不多人。
圣人不随气运走,不随风俗走,不随气质走。
任是最愚拙人,必有一般可用,在善用之者耳。
只见得眼前都不可意,便是个碍世之人。人不可我意,我必不可人意。不可人意者我一人,不可我意者千万人。呜呼!未有不可千万人意而不危者也。是故智者能与世宜,至人不与世碍。
庙堂之上以养正气为先,海宇之内以养元气为本。能使贤人君子无郁心之言,则正气培矣;能使群黎百姓无腹诽之语,则元气固矣。此万世帝王保天下之要道也。
人情只是个好恶,立身要在端好恶,治人要在同好恶。故好恶异,夫妻、父子、兄弟皆寇仇;好恶同,四海、九夷、八蛮皆骨肉。
秦家得罪于万世,在变了井田上。春秋以后井田已是十分病民了,但当复十一之旧,正九一之界,不当一变而为阡陌。后世厚取重敛,与秦自不相干。至于贫富不均,开天下奢靡之俗,生天下窃劫之盗,废比闾族党之法,使后世十人九贫,死于饥寒者多有,则坏井田之祸也。三代井田之法,能使家给人足、俗俭伦明、盗息讼简,天下各得其所。只一复了井田,万事俱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