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
我们从不愿说再见,可是命运将我们越拉越远。
——题记
有人曾说,我们都是善于到来而不善于离别的人。是啊,我们都欣喜到来,反感离别。可是萍水相逢,终会有放手之日。任你在旁如何努力,只有目送以寄。
我呱呱坠地之时,你风华正茂。刚刚从岗位中退休的你用你那坚实的臂膀将我抱起,用你脸上的胡子茬轻揉我稚嫩的脸颊。看着我咯咯笑的样子,你在我耳边轻语道:“你是我的太阳。”
时光匆匆流逝,转眼间,我已从那个咿呀学语的小婴儿变成了背着书包去学堂的小学生。天性爱玩的我入学没多久就被老师叫了家长。父母不在家,你便只身前往。我静静地站在老师身边,听老师向你诉说我的种种“罪行”。本以为你会对我大发脾气,没想到你将矛头对准了老师。“学校难道就只会叫家长吗?孩子天性难道不是玩吗?你们只会天天让这么大的孩子做题吗?”你面红耳赤地和老师吵了起来。最后还将那年轻的老师气得哭了起来,摆摆手让你将我带走。你对我这种蛮不讲理的宠爱,不知发生了多少次。
我们一同放风筝、踢足球,一起为了一份手工作业而抓耳挠腮......有人说:“别人退休后都是养个鱼、种盆花。你天天跟孙子胡闹,简直就是一个老顽童!”你嘻嘻一笑:“开心就好。”
可那个本与我约定好一起去大学校园里散步的你,却要突然同我告别。
你那本来就因大量尼古丁吸入的肺对你亮起了红灯。无奈,只好只进了医院。你那本就稀疏的银发掉了个精光。我去看你,你还摸摸自己的头,笑道:“这样更精神。”病房外的阳光斜斜的洒到你的床上,可一切都让人暖和不起来:检查结果很不乐观。此刻我的心中,已经写好了为你的离歌。
一切都是那么突然,以至于让我措手不及......
你走的那一天是清明,一切仿佛都是命运安排。天上下的是蒙蒙小雨,望着你那空空的床铺,本以为心中已经做好告别的准备,可还是那么慌乱。那首已经为你写好的离歌在现实面前是那么苍白无力。
我失去了告别的勇气。
你的葬礼,听着周围人哭成一片,我竟没有半滴泪水。我是那么的想哭,可真的哭不出来。那一刻,我质问自己:“我怎么了?”现在想想,可能真的是相逢太过欣喜,离别不忍相对。
听那一首离歌起,想留不能留,唯有沉默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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