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
我想离开人世的喧哗,到南极去听听天堂的声音。
曾经读过毕淑敏的一篇文章《在天堂喝下时间》。这里的天堂便是南极。人间太喧嚣了,我也想让心灵静下来。
南极的冰不是纯白的,而是妖娆的湛蓝。冰川渗出幽蓝,如梦如幻。城市里的高楼大厦也不是纯水泥和混凝土,而是钢筋、玻璃。它们立在炎日下,闪出刺眼的亮光。南极的冰或是无边海水凝冻而成,或是从南极冰山崩裂而下,身世显赫规模宏大,傲然不可一世。
冰变成深蓝色,需要四千年,变成近乎墨色,至少需要一万年。转身看看我们的周围,有哪些可以四千年,一万年屹立不倒的?很多时候,我们自以为生活在坚硬的壁垒下,可试想明日遇到天灾人祸时,它能坚持多久?我们又能躲到哪里呢?南极的冰露出水面的是八分之一,剩下的八分之七则在水下面。而那些恰恰相反,他们往往八分之一在地下,八分之七在地上。这就是其不能长久屹立的原因。
听过南极的声音吗?放下手机和电脑,闭上眼睛,静静倾听南极的声音。洋面之下,目光看不见的地方,有企鹅滑动水波的流畅浊音。洋流觥筹交错,在相互摩擦时发出水乳交汇般的滑腻声。突然,一声极短促急细微的尖细呢喃声。那是刚刚孵化的蓝眼鸬鹚宝宝在呼唤父母,恳请喂食。那声音细若游丝,在峭壁如削的布朗断崖上,两只体长约半米大的鸟,正在哺喂一只小幼雏。他们可能刚从冰海中潜泳后飞回家,羽毛湿透未干,似乎还有水滴渐落……
天堂,第一是安静。
人间太喧嚣了。我们已经忘却了露水凝结的声音,花蕊伸展腰肢的声音,清风吹皱春水的声音,蚯蚓翻地促织寒鸣的声音……有的只是键盘嘀嗒,短信提示,公交报站,银行医院排号点名,当然还有不明就里的谣传,歇斯底里的哭泣与嘶喊……各种人工制造的声浪,无时不刻不在围剿撕扯着我们的耳鼓。
说实话,我想避开各种喧嚣忙碌,纷繁复杂的人事。我只想保持内心平静,平心静气,执着自己内心的追求成大器。可我们在人世间难免身不由己。可心是我们自己的,我们总要学会控制自己的心。在静的时间里,开展叩问心灵的对话,青涩消退,迷茫渐远,推开尘世间权利情色,世故圆滑,复归生命的本原。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不知道自己在烦杂的世间是否能保持自己的本心。我,我们,都太需要静静了,需要抛弃外物重负,回归真实的自我。
如果可以,我想离开人世间的喧哗,到南极去偶然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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