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还是想想看为好吧。反正横竖这一天也要过去的。”
下课铃方响,那几个就起身出去了。而荆老师也往常一样不怎样在意,他只是自顾自的讲给问题者那些难以解答的问题罢了。往常一样,这里还是我所熟悉的高一八班。
“唉,这题懂了吗?”我忽被身后一人拍拍肩,原来是石。
“什么题——很容易嘛,思路是这样…”
招待了他以后,我便又回了观察者的身份,用眼和耳记录我所看到的一切。在这种状态下,我便很容易可以感受到这个班集体的“生命的律动”,尽管它不必很久就将分散,并汇成新的生命。
我很喜欢这样的班集体,尽管它可能不是最优秀的班级,但于我看来,它却有着很融洽的氛围。身处其中,正如躺在晒得暖和的被褥上,我可以尽情的伸展我的躯体。
十分钟很短暂,上课铃响了。这一节是班会,然而老师并没有来。班长并未过多说明,走上讲台清了清喉咙,然后忽然大喊一声“都——闭嘴!”
然后全班果真就静了,这招好灵。
于是他继续说下去:“我们马上就高一毕业了,一年了,咱班……综上所述,给班主任送的贺卡,就拜托大家加油了。”
“提问!”不安分的张举起了手。然而给他的回答是一句有气势的“上自习!”,他也就悻悻坐下了。然后班里就一阵私语,不时有沙沙的声音。过了些时间,下课了,大家便都拉帮结派的走了去。只有石过来叫住我,问我“写了什么?”
“没什么心思啊。隔一周就要考试了,这时候
弄这个,会有影响的吧?”
石没有表示赞同,而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那,总要写点什么吧?这点墨水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题啊。”但我没有作答,他似乎有些不满,甩下一句“行吧”便扬鞭而去了。我叹了口气,我又何尝对老师没有感情呢?并不是不想写,只是不知“怎样写”罢了。我一边这样想,一边摆弄着饭卡,吟着新写的诗走向餐厅。
夜,我念叨着这事,迷糊着入了梦乡。
“醒醒!”一阵喧闹之声将我惊醒,我忽的发现荆师在讲台上,我看到他的身体猛地缩小,又变化了一番,竟成了班主任的样子。我看到她嘴里说了些什么,竟然哭了起来。在这怪诞的景象中,我感觉到有人拍了一下我——我醒来了。
四周黑不见五指,我摸索着找到了表,一点五十七分。我又重躺下来,意识到自己脸上那湿润的,沙沙的感觉。一种浓郁的悲伤忽然充满了我的内心,过了这残余的几天,我就与他们见不到了吗?我与他们就将从这一个班级中离开,分散了吗?伴随着悲伤,一种巨大的不安笼罩了我。
我第二天起的很早,写了那张卡片。我抓紧着时间在脑海中记录下一切,:每个人的表情和脸庞,每个人的活动和言语。我忠实的为这种不安记录着我所看到的一切。
啊啊,如果我能截留住时间的话——
然而并没有停下来,时光的河水流逝着宁静,命运的车轮依然轰鸣着前行,只留下了我内心的刻印。考试很快就过去了,在总结会时,我和石一同去倒了最后一次垃圾箱。
“那天你生气了?因为我对于贺卡的态度?”他沉默片刻,“或许有吧,但我也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咱俩是朋友嘛。”
“但文理分科,不仅你我,这个班恐怕也没有机会再聚在一起了。你真觉得友情可以维系得住?”
我刚说完这番话,他有些僵住了。我意识到我说的话确实是过分了,连忙道歉。“没关系,”他说,随后指了指远处的教室。
“咱们的青春,可都在那屋子里呢。”
刹那,我感受到一种巨大的复杂的情感刺激着我的全身,我连忙仰头,鼻子莫名发酸,我想起了这五十六个人齐声说出的那句话:
“我以我最美的青春奉献班级!”
天空中,一行飞鸟掠过无垠的苍穹,他们虽然年少轻狂,却追逐目标,而不曾迷茫;他们虽然羽翼未满,却斗志昂然,勒燕然方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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