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名利是平常
世人极少有不爱名利的,为什么呢?或许名利是世俗价值的象征,抑或是自我内心虚荣的表现。名利,带来的是敬仰夹杂羡慕的目光,是镁光灯追随的目标,也是志得意满和踌躇满志的依仗物。
获得名和利的李叔同并未从其中得到精神上的寄托。因为自始至终,名利都非他所求,心中本无名利,名利自来扰之。为了寻求自己心灵深处不可解的困惑的答案,他抛开了红尘中的一切,跳到红尘之外。红尘之外亦沾染名利,他不喜,便极力挣脱这人人欲求而不得的黄金枷锁。对于别人冠以的“法师”、“老法师”、“律师”等尊敬带恭敬的称呼他十分反感,总是要求别人在写书或称呼他时去掉。在他看来,无论是作为一名真正的学者或是得道的高僧,都应该是外物不萦于怀、踏踏实实的。蝇营狗苟、追名逐利之事,他是不屑一顾的,也是极力摆脱的。或许,摆脱随身而来的名利是所有得道高僧的共同心愿吧!
洞山禅师感觉自己即将离开人世了,这个消息传出以后,人们从四面八方赶来,甚至连朝廷也派人急忙赶来。
洞山禅师走了出来,脸上洋溢着净莲般的微笑。他看着满院的僧众,大声说:“我在世间沾了一点闲名,如今躯壳即将散坏,闲名也该去除。你们之中有谁能够替我除去闲名呢?”
殿前一片寂静,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办,院子里一片沉静。
忽然,一个前几日才上山的小和尚走到禅师面前,恭敬地行礼之后,高声说道:“请问和尚法号是什么呢?”
话刚一出口,所有的人都投来埋怨的目光,有的人低声斥责小和尚目无尊长,对禅师不敬,有的人埋怨小和尚无知,院子里闹哄哄的。
洞山禅师听了小和尚的问话,笑着说:“好啊!现在我没有闲名了,还是小和尚聪明呀!”于是坐下闭目合十,就此离去。
小和尚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他看着师父的身体,庆幸在师父圆寂之前,自己还能替师父除去闲名。
过了一会儿,小和尚被周围的人围了起来,他们责问道:“真是岂有此理!连洞山禅师的法号都不知道,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啊?”
小和尚看着周围的人,无可奈何地说:“他是我的师父,他的法号我岂能不知?”
“那你为什么要那样问呢?”
小和尚答道:“我那样做就是为了除去师父的闲名!”
名是缰,利是锁,尘世的诱惑如绳索一般牵绊着众人,一切狂傲、自大皆由此来。若想真正成就声名,必须有真名士的淡然与洒脱,虽不能视名利如粪土,起码能视名利于平常。
在一列长途旅行车上坐着两位女士,由于旅途时间较长,她们便开始攀谈起来。说着说着,话题就转到了职业上来,其中一位女士非常自豪地告诉另一位比较沉默的女士,说自己是一名作家。
“我是一位很有名的作家,全美国的人都知道我!”
“那你都写过一些什么书呢?”
“太多了,算起来大概有几十本了吧!”她自豪地回答道。
那位沉默的女士只是微微一笑,便不再说话了。
“那么,你呢?你的职业是什么?”她反问那位沉默的女士。
“我也是一名作家,但我只写过一本书。”沉默的女士很平静地回答道。
“是吗?才一本啊!什么书名呢?”她很不屑地问道。
“《飘》。”沉默的女士依旧平静地回答道。
不求名来名自扬,这才是真正的名士。不爱名利的,名利往往如影随形。原来,真正的名利是道德成就的附赠品。这附赠品却成了真名士的困扰,使他们极力摆脱。出家后的李叔同,曾有一段时间不停地受到朋友或社会的邀请,讲禅、参加宴会,后来一位施主劝诫:“不要成为应酬和尚。”如醍醐灌顶,让他豁然想通,自此以后,他远离所有邀请,寻了一处少有人认识的地方去钻研,弘扬佛法。在生活中,我们应视名利于平常。这样,我们才能享受淡然与洒脱。
让更多人喜爱诗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