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泽》历史事迹,评价,人物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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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泽》历史事迹,评价,人物简介

宗泽,字汝霖,婺州义乌(今浙江义乌)人,北宋末年、南宋初年的著名将领。他的主要政治、军事活动是在宋朝的徽宗、钦宗时期。这一时期,生活在我国白山黑水一带的女真族日渐强盛,建立金朝,并灭亡了契丹辽国,既后又转锋南下,进攻北宋。在抵抗金军入侵的过程中,北宋王朝涌现了许多忧国忘身,挺身而出,为国纾难的民族英雄和爱国将领,宗泽便是其中之一。他不畏权奸阻抑,顶着各种压力,把心血投入抗金事业,展示了崇高的民族气节和政治、军事才能。

宗泽,生于宋仁宗嘉祐四年(公元1059年),卒于高宗建炎二年(1128年)。在他生活的七十年中,国家政治日益腐败,战争连年不断,人民惨遭屠戮。这一切,对他爱国思想的形成有着深刻的影响。在那狼烟四起,生灵涂炭的烽火岁月,宗泽早就怀有大志。他勤奋好学,性情刚正,豪爽不拘。世人称赞他才华出众,持正不阿。哲宗元祐六年(1091年),他入京应试,考中进士,但因廷对时极陈时弊,触及朝政,考官恶其直言,故意压低他的名次,仅置末甲。出仕之后,宗泽历任地方官,奔走黄河南北。所到之地,改弊政、通民情,政绩显著,表现了非凡的气度和见识。在初任大名馆陶(今河北馆陶)尉时,他奉诏出巡河工。不料,正逢长子丧生,家事缠身,但他 “奉檄遽行”,忘家、忘亲,专心从命。同行官吏无不为此感慨万端,称之为 “国尔忘家者”。在任内,他体察民苦,为民请命从不避嫌。当时,正值隆冬,朝廷令民凿河,监工更督之甚急,致使役夫冻馁难行,僵仆于道。宗泽见此情形便立即上书朝廷,指责这种做法是 “徒苦民而无功” ,建议改在来年春天进行。在任莱州掖县(今山东掖县)知县时,他阻止了向民间征取牛黄的做法,而且劝走了前来征收的使者,申明“此泽意也(这是我宗泽的主意)”,愿担当一切责任。在通判登州(州治今山东蓬莱)时,他更挺身上奏,取消了当地官府 “横取于民”的敲榨勒索。这期间,他虽未领兵为将,但这种受命忘家,爱民、保民以及 “进不求名,退不避罪”的品行,是难能可贵的。

随着北方局势和宋金关系的变化,宗泽对军事十分关注。他明察时势,透过一时的 “和局”看到隐藏的战端,时刻不忘战争准备。在他调任晋州赵城(今山西洪同县北的赵城镇)令时,深知该地地处前哨,战时首当其冲,故下车伊始,就传令各地组织乡兵,密筹战守。当地有些人对此不关心,认为宗泽的举动多余。宗泽耐心地劝告说: “承平时固无虑,它日有警,当知吾言矣。”徽宗宣和二年(1120年),宋金订立“海上之盟”,国内许多人安于军事上的“盛势”,泰然自若,盲目乐观。但是,宗泽却透过 “和局”,悉心揣摩衅端。他料定,“海上之盟”并不能换来和局,反而表明宋金衅端将起。他对亲随说: “天下自是多事矣。”宗泽清楚地看到,从宋金“海上之盟”开始,天下将更加不得安宁了。事实证明,宗泽对时局的判断是非常正确的。事隔不久,宋金关系日趋紧张,终于爆发了大规模的战争。宗泽也正是在这种形势下,挺身而出,投身于抗金事业的。

坚 决 抗 金



宋徽宗宣和七年(1125年)十月,金国以北宋收纳金将为借口,分东西两路大举攻宋。西路由粘罕(宗翰)率领,出云中(今山西大同),向太原(今山西太原); 东路由斡不离(宗望)率领,出平州(今河北卢龙)经燕京直趋开封(今河南开封市)。金军气势汹汹,大有席卷中原,一举灭宋之势。北宋统治者在惊恐慌乱之中,很快分裂为 “降走”与 “战守”两派。以宰相白时中、李邦彦、张邦昌为首的一派,主张弃城逃跑,屈膝求和; 以李纲为首的一派则主张守城抗敌。宗泽则是“战守”派的重要成员。

钦宗靖康元年(1126年),宗泽受中丞陈过庭等人的举荐,假理宗正少卿,朝廷准备以他充任议和专使,赴金营议和。宗泽自料此次北上将面临一场激烈的舌战,凶多吉少,所以作好了怒斥金主,挽救国家声誉,以身殉国的充分准备。他对周围的人说: “是行不生还矣。”大家听后不解,便问他原因。宗泽说: 此次面见敌酋,“敌能悔过退师固善,否则安能屈节北庭以辱君命乎? ”简短几语,凛然大义,使大家倍受感动。朝中主和派见宗泽刚直不屈,担心有害和议,便劝说钦宗,撤销了宗泽议和专使的任命,改派他为磁州(治所今河北磁县)知州。

这时,太原已陷,北方形势更为紧张。出任河北(指今山东、河北、及河南古黄河以北的地区)、河东(泛指今山西省,因该地位于黄河河曲至风陵渡以东,故此得名)的文武官员,多逃避战乱,托故不肯就任。但是宗泽认为:“食禄而避难,不可也。”就是说,作为朝廷的命官,食国家之奉禄,社稷遇难,决不能躲避不前。于是,他毫不犹豫,在接诏的当天就单骑上路,率随从十余人赴任烽烟弥漫的磁州。

磁州,位于太行山之侧、漳水之滨,是南渡黄河,北抗金兵的关口要地。该地曾饱受金兵蹂躏,人民逃亡,府库空虚,城垣残破,几无守备。摆在宗泽面前的是一派败落景象。宗泽就任后,立即组织军民修城筑垒,疏浚河道,修治器械,招募乡勇,以备固守抗敌。鉴于磁州形势孤立,不足以阻止金兵南下的状况,他还从战略上提出了一个 “五州联防”的庞大计划。他上书宋廷,建议邢(州治今河北邢台)、洛(州治今河北永年)、磁、赵(州治今河北赵县)、相(州治今河南安阳)五州,各蓄兵二万,敌攻一州,其它四州皆起而援应,这就如同一州常备十万之兵。宗泽的这一联防计划,得到了钦宗的嘉许,由此,他被任命为河北义军(地方军)的总管,将计划付诸实施。在宗泽的积极努力下,河北军事防务日益见固,并且在抗击金军的战斗中发挥了作用。

当宗泽致力磁州等地防务之时,从平州南下的东路金军攻占真定(今河北正定)、夺取庆源(即赵州,今河北赵县),企图沿漳水南下,从李固渡(今河北魏县东南古黄河渡口)渡河,抄袭宋都开封。鉴于宗泽威镇磁州,金军十分担心泽军东向抄其后路。所以,金军在大军南下同时,分出数千骑兵,直扑磁州城,以牵制磁州守军。面对金军的突然攻击,宗泽坚定沉着,披甲登城。他充分利用已经筑成的城防工事,简选精壮箭手,从城头突然猛击金军骑队; 然后趁敌避箭退却之机,大开城门,督兵出击。这一战,由于宗泽早有戒备,战术灵活,斩敌数百级,一举打退了金军的进攻,粉碎其牵制企图。

在督兵抗战的同时,宗泽仍极力反对朝廷的议和主张。当西路金军占领潼关,东路进逼开封之时,徽宗先后派出赵构、耿仲南、聂昌等前往金营乞和。康王赵构北至磁州,宗泽将其迎入府中,然后直言相劝,力陈不可去金营议和。他说: 前肃王一去,直今不得回返,现在金人又以花言巧语哄骗大王,其军队却逼至眼前,再去还有什么益处呢? 愿大王万勿前往! 赵构听了宗泽的劝告,大为震惊,又加当地“百姓遮道谏王勿北去”,于是,未敢贸然北上。离开磁州后,他又返回相州去了。

靖康元年(1126年)十一月,宗泽被任命为河北兵马副元帅,协助大元帅赵构总统北方勤王之师,入援开封。宗泽根据金军长驱南下,后路空虚的弱点,特别是磁州破敌的经验,看到:进援开封的关键是会师李固渡,控制黄河渡口,以切断金兵的后路,置敌于首尾难顾,腹背受敌的境地。这是南下金军最忌怕之点。于是,他向赵构提出了 “急会兵李固渡,断敌归路”的主张。可是,众将皆不以为然。他们拥兵自恃,畏敌怯战,根本不支持宗泽的主张。宗泽见机不可失,此计关系全局,只好自将所部两千人,东渡漳水,向李固渡进发。

当时,金兵为了阻止河北宋军的进援,以数十营兵力沿河屯扎,依水列阵。宗泽首先兵分两路,迂回敌营两侧,然后乘其不备,纵兵夹击,连续冲破敌阵。金兵抵抗不住,便采取分兵扼守各营寨的方式企图顽抗。这又恰好给宋军提供了各个击破的机会。宗泽见到这种情况,随机应变,分遣壮士趁夜直冲敌营,连破金军营寨三十余处,从而冲破了金军的拦击,直抵李固渡。

这一军事行动,是南宋抗金以来的一次重大胜利,在作战指导上也有其成功之处。宗泽采取打敌侧后的战法,正是抓住了敌人的要害。虽然不足以置开封围师于死地,但毕竟对金军南下部队以巨大威胁,对尔后宋军进援开封,解京师之围,起了一定作用。

奋 战 京 畿



同年十二月,康王赵构在相州开大元帅府,集兵万人,然后兵分五支,东向渡河进驻大名(今河北大名东北),并传檄河北诸军向大名汇集。

大名,地处黄河干系与东流支系的分流处,西扼李固渡,东扼马陵道口,是救援开封的重要战略地区。赵构的这一行动,无疑与宗泽原来东扼李固渡的战略主张是一致的。所以,宗泽闻之大喜,一接到檄文,即踏冰过河,直入大名。宗泽见 “京城受围日久,入援不可缓”,便建议康王趁大兵云集之时,全力推进,直解开封之围。可是,恰在这时,枢密使曹辅送来蜡封钦宗手诏,内容大意是: 金兵因久攻开封不下,正准备议和结好,要求康王各军 “屯兵毋动”。以汪伯彦为首的投降派将领,闻此皆大欢喜,独宗泽认定其中有诈。他认为: 皇帝之所以在这个时候颁发此诏,实属出于无奈,全是金人为阻止我兵进援而施展的诡计。于是,他对大家说: “金人狡谲,是欲款我师尔,君父之望入援,何啻饥渴,宜急引军直趋澶渊,次第进垒,以解京城之围。万一敌有异谋,则吾兵已在城下。”就是主张急速南下澶渊(今河南濮阳南),进攻敌垒,解开封之围,或应付金兵异谋。汪伯彦听了宗泽的分析,无言辩驳,但又不愿率师出战,遂施计阻难。他劝说康王单派宗泽率师先行。 这样, 宗泽虽名为副元帅却不能参预帅府的谋议了。宗泽一离开大名,汪伯彦、耿南仲更簇拥康王撤向郓州东平(今山东东平)一带去了。宗泽所部与大部队完全脱离,陷入孤军奋战的境地。

靖康二年(1127年)正月,宗泽率军进至开德(今河南濮阳),途中与金军进行了大小十三次战斗,连战皆捷。事实证明,金军完全可破,只要宋军协同作战,开封之围指日可解。于是,宗泽致书康王再次劝他传檄诸道兵马,会师京城; 为了迅速求得协同,不失战机,他还直接发书,邀会北道总管赵野、河东北路宣抚使范纳、兴仁府知事曾楙木,各率所部迅速入援。可是,康王赵构置之不理; 赵野等人皆以为宗泽出言狂妄,区区数千兵力,杯水车薪,无济于事,故也按兵不动,不作答复。宗泽得不到援应,只好率队继续孤战。为了坚定所部将士的必胜信念,他严格军纪,制裁畏敌怯战者。起初,他的部将陈淬自灭士气,言称: 金军气焰 “方炽,未可轻举”。宗泽闻听大怒,欲传令斩之,后得诸将求情,才允许陈淬带罪立功。果然,陈淬奋起力战,大败金兵。诸将由此也更加奋勇争先,随后两次粉碎金军向开德的扑犯。在激励士气,督兵力战的同时,宗泽还巧施计策: 他料定金兵进攻开德不能得逞,必定东向扑犯濮州(今山东鄄城北),故在该城预设伏击阵,又派三千骑兵前往支援。金兵匆匆而至,不意伏兵突然杀出,再次大败。

濮州败敌不久,宗泽进驻卫南(今河南濮阳西南)。他自料将孤兵寡、长此下去,徒耗军力,必须深入到金军的腹地,攻其要害,方可制敌。于是,他挥师南下,直抵滑州韦城一带; 又转兵东向,向兴仁府的南华(今山东东明东北)一带推进。沿途遇敌即破,连拔数营。可是,由于力量寡弱,在向南华进兵途中,突然遭敌围困。部将王孝忠战死,数千宋军前后均面临金军营垒,进退不得。面对严重困局,宗泽镇定自若,他激励将士说: “今日进退等死,不可不从死中求生”。说罢督军猛进。将士深知已处死境,此战乃死中求生,故无不以一当百,死力拼战。这样,宗泽巧施一计,部队发挥出了很大的战斗力,不仅冲破了敌军围垒,斩敌数千级,而且退敌数十里,一举反败为胜,绝处逢生。

战后,宗泽并没有盲目轻敌,而是立即进行了冷静的分析,他透过一时的胜利,看到形势危急。他料定: “敌众十倍于我,今一战而却,势必复来,使悉其铁骑夜袭吾军,则危矣。”从而认清了金军寻机反击的必然性。于是,宗泽指令部将,抢在黄昏之时,悄悄移军他处。当天深夜,金军大队果然来袭。他们见宗泽军营之中空无一人,知宗泽用兵神妙,而且战术变化莫测,故更加惊恐畏怯,不敢轻易再战。宗泽见金兵气馁,便转守为攻,乘机出击。他出敌不意,督兵渡过大沟河,直冲敌营,接连获胜。从此,宗泽威震开封东北,在金兵控制下的京畿地区打开了一个缺口。

宗泽先扼黄河渡口,然后合兵救援开封的主张,无论从战略全局的分析上,还是从战机和进攻方向的选定上,都不失为一个挽救危局、行之有效的正确方略。它之所以没有达到迅速退敌的目的,似不在于这个主张本身,而是诸将畏战,从中作梗,没能真正实施的结果。然而,宗泽孤军奋战的胜利,毕竟给了金军以巨大打击。在宗泽奋战京畿,艰难困苦的日日夜夜里,陕西勤王之师也不断东向,并收复了水路要地潼关; 加之河北、河东人民的抗金斗争,使金兵四处受制,无力占据开封。最后,金军不得不扶植张邦昌傀儡政权,于当年五月间被迫回撤。金军北退时,掳走徽、钦二帝和赵氏宗室等。宗泽闻讯,立即率队折返大名,企图截击金军退路,劫还二帝。可是,直到这时,勤王之师仍不见到来; 大元帅府又指令宗泽“移师近都,按甲观变”; 此外,宗泽“闻张邦昌僭位,欲先行诛讨”,所以他没能渡河穷追。

镇 守 开 封



徽、钦二帝被掳后,宗泽等人连续上书,要求康王赵构继帝位,严惩张邦昌之流,以安中原民心。于是,同年五月,赵构即位南京(今河南商丘),号高宗,主战派首领李纲出任宰相。六月间,宗泽自卫南分兵屯守黄河,自率数百骑驰赴南都,与李纲同见高宗,泣陈复兴大计。李纲、赵构见宗泽谈论国事,慷慨流泣,气度过人,十分高兴,欲留宗泽在殿前治事。可是,投降派黄潜善之流却出面力阻。最后,高宗只好改派宗泽为龙图阁学士及襄阳知府。

宗泽坐守襄阳(今湖北襄樊市南),却整日思虑朝政。他听说黄潜善之流又在密谋议和,心痛如焚。于是,他再次上书,慨然指出: 当今“宗社蒙耻”,就是因为朝中 “奸邪之臣,朝进一言以告和,暮入一说以乞盟”之故; 所以建议高宗,大明黜陟,罢斥奸邪,以整朝纲;同时表示: 臣虽驽怯,但愿躬身驰赴战阵,冒矢石之危,为诸将先驱,若能求得捐驱报国,也就心满意足了。高宗阅其奏疏,豪言壮气,掷地作声,故十分欣喜。这时,沿河形势又紧,开封无官治理,李纲趁机进言说: 镇守开封,“绥复旧部,非泽不可”。于是,高宗颁诏任命宗泽为东京留守、开封府尹。宗泽遂率队驰赴开封前线,投入了保卫旧都,北扼黄河的战斗。

开封,自金兵洗劫后,城防尽废,兵民杂居,盗贼纵横,人心惶惧。当时,金兵骑队仍留屯河上,不断四处袭扰,金鼓之声日夕相闻,形势咄咄逼人。面对这种境况,宗泽首先采取了辅助于军事征战的几项措施: 一是惩办盗贼,安定民心。他凭着在这个地区的威望,严申法律,下令: “为盗者,赃无轻重,悉从军法”,严厉打击趁机为盗者。二是安抚军民,修治军备。他积极组织当地军民,抢修城垒,缮造战具器械: 在城垣四周各要点设官置兵戍守; 在城外险要地域,筑造坚壁二十四所; 沿黄河则鳞次布置 “连珠寨”,一直连结河东、河北山水寨忠义民兵的营垒,形成了一道漫长的黄河防线。此外,他还亲自督造战车一千二百乘,并组织力量,疏通开封西北连接黄河的水道,以作战守调运。三是联络义军,振兴军旅。根据开封守军力量寡弱,散扎不一的状况,宗泽积极联络黄河南北诸路义军。当时,活动在河东一带的义军首领王善拥众七十万,战车万乘,欲占据京城。宗泽单骑驰往王善营帐,向他讲明为国尽力之大义。王善感激万分,表示愿 “为国效力”,随后解甲来降。当时活动在京西、淮南、河南北部的义军首领杨进拥众三十万,王再兴、李贵、王大郎等各拥众数万,既抗击金兵又时有骚扰。宗泽也派人分别予以联络,申明大义,晓以祸福,这些人也全都率众归附。数日之间,宗泽即拥众百余万,军储足够半年之用。在宗泽的声威感召下,“陕西、京东、西诸路人马,咸愿听泽节制”。抗金力量声势浩荡。

开封守备既固,宗泽遂连续上书请求赵构还京,以图振复大业,每书辞诚语切,忠贞不贰。可是,赵构、黄潜善、汪伯彦等非但不作北还,反而起驾南逃扬州去了。

与宗泽加强开封守御的同时,集结于真定一带的金兵也“密修战具,为入攻之计”,并时常派出间谍,南下探察宋军虚实。经过一番准备之后,金兵乘赵构南逃扬州之机,于高宗建炎元年(1127年)十二月,分兵三路再度大举南下。金军元帅兀术督率中路渡过黄河,直逼开封。面对来势汹汹的金军,泽军将领连续入陈守汴之策。他们主张 “先断河梁(拆毁河桥),严兵自固”。即是说,以河为障,凭垒固守。宗泽听后却计不在此。他看到,金军骑队直逼开封而来,正欲破坏河桥及沿河工事,以求划河为界,吞霸河北。治理开封以来,河防、城防日固,退敌之计不应单纯防堵,而应利用河防工事,置敌于死地,以攻为守。于是,宗泽说服诸将,在黄河之滨摆下了一个与敌决战的阵势。首先,他命令部将刘衍率队驰往滑州(今河南滑县),扼拒白马渡口; 命令刘达率队驰往郑州(今河南郑州),扼控汴水上游及该地黄河渡口。上述两路接令即行,一往西北,一趋东北,成兜抄钳击金军之势,迫使金兀术分兵把守,首尾难顾。同时,宗泽命令沿河防军,力保河桥,其他各路大军均向开封汇集。金兀术见宋军士气正盛,阵势逼人,无隙可乘,自料无法相抗,赶忙利用夜暗,偷偷破坏河桥,仓皇向北逃遁。这样,宗泽以异乎寻常的气势和胆略,压倒金军,迫使金兀术不战自退。

金兵北退后,并不甘心。第二年正月,金兀术改变了以骑队直冲开封的战略,采取迂回抄袭的作战方针。他首先率领部众渡过黄河抵达郑州,然后直趋白沙(今河南中牟西),企图沿金水河东向进击开封。开封居民闻金兵又至,更加惊恐。大敌当前,宗泽却镇定自若,稳操左券。这天,宗泽正与家客围棋,他的僚属惶惶张张地进来请求御敌之策。宗泽若无其事地笑着回答说: “何事张皇,刘衍等在外必能御敌。”说罢,对棋如前。僚属退后,宗泽简选精锐数千,绕出敌后,埋伏于金兵归路; 同时命令白沙守将正面与敌交锋。金兵刚一出击,身后伏兵就乘机而起,前后夹击。金兵再次大败。粉碎金军从白沙方向的袭击后,宗泽督令各军在西京(今河南洛阳东)、滑州东西两地同时进击,收复了不少失地。

在挥兵反攻的过程中,宗泽时刻不忘攻心为上。他十分注意优待金军中原属辽国的降将,以离间契丹与女真将士之间的关系,瓦解敌军。一次,宋军捕获敌将王策。王策本来是辽军首领,金灭辽时投降了金军。为了争取王策,宗泽亲自为其解缚,邀坐堂上,向王策晓以大义,表示与他“协谋雪耻”。王策感激涕零,愿效死听命。随后,他向宗泽详细报告了金军虚实。宗泽乘机号召将士“协谋剿敌”,大张挞伐。金军连战不力,不得不再次引兵北退。从此,宗泽威名远播,金兵闻其名而畏其威,凡与宋人谈及宗泽,言必称“宗爷爷”

高宗建炎二年(1128年)五月,宗泽召集群帅,聚兵开封,又募兵储粮,准备约日渡河,大举北伐。为此,他先后二十余次上书朝廷,请求高宗回京,主持北伐大业,以振奋士气,安定民心。上书中,宗泽反复陈述了北伐的有利条件,指出: “今京城已增固,兵械已足备,士气已勇锐”,若大军渡河,“山寨忠义之民相应者不啻百万”,“中兴之业,必可立致”。他劝告高宗: “毋沮万民敌忾之气,而循东晋既覆之辙”。不仅如此,宗泽还拟定并陈明了北伐方案。但是,避居扬州的高宗赵构及黄潜善、汪伯彦等力主偏安求和; 他们不但极力阻挠北伐,而且怀疑宗泽联络河北义军另有异谋; 甚至派心腹郭仲荀赴开封担任东京副留守,以监视宗泽的行动。宗泽上书受阻,志不得伸,遂忧愤成疾。七月间,宗泽病情日重,生命垂危。他的部将来病榻前看望,宗泽矍然含泪,深沉地对大家说: “吾以二帝蒙尘,积愤至此。汝等能歼敌,则我死无恨。”诸将感激流涕,发誓要皆尽全力,振复河山。诸将出,宗泽叹咏杜甫当年悼诸葛亮的名句: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表示他壮志未酬,死留憾意。临终前,这位年至古稀的抗金名将,无一语问及家事,只是连呼三声“过河——过河——过河” 尔后卒。消息传出,开封以致中原军民无不为之号恸。

宗泽死后,高宗追赠其为观文殿学士、通议大夫,谥号“忠简” 。

注释

① 《宋史·宗泽传》。① 事及引文均见《宋史·宗泽传》及《续资治通鉴》卷九十七,钦宗靖康元年。② 《孙子·地形篇》③④ 《宋史·宗泽传》。①② 《宋史·宗泽传》。① 《续资治通鉴》卷九十七,钦宗靖康元年。①② 《续资治通鉴》卷九十七,钦宗靖康元年。③ 《宋史·宗泽传》。①②《续资治通鉴》卷九十七,钦宗靖康元年。③ 《宋史·宗泽传》。① 《宋史·宗泽传》。① 《续资治通鉴》卷九十七,钦宗靖康二年。② 《宋史·宗泽传》。① 《宋史·宗泽传》。①② 《宋史纪事本末》卷六十一,宗泽守汴。③ 《宋史·宗泽传》。① 《宋史纪事本末》卷六十一,宗泽守汴。② 《宋史纪事本末》卷六十一,宗泽守汴。③ 《宋史·宗泽传》。① 《宋史·宗泽传》。②《宋史·宗泽传》。③ 《宋史纪事本末》卷六十一,宗泽守汴。① 《宋史纪事本末》卷六十一,宗泽守汴。② 《宋史·宗泽传》。所咏句出自杜甫《蜀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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