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史方舆纪要》的主要内容,《读史方舆纪要》导读
《读史方舆纪要》是着重论说州域形势、山川险隘、关塞攻守,推论成败得失,“以古今之史,质之以方舆”的明代地理总志。清顾祖禹撰。顾祖禹的父亲柔谦是一位心怀亡国之痛的绩学遗老,对顾祖禹影响很大。他临终遗言云:“ 嗟乎!园陵宫阙,城郭山川俨然在望,而十五国辐员(按指明2京13布政司)、3百年之图籍泯焉沦没,文献莫仿,能无悼叹乎?余死,汝其志之。”(《读史方舆纪要》总叙1)顾祖禹本人亲身参加过抗清斗争,目睹明王朝衰亡。他痛心于明朝统治者不会利用山川形势的险要,未能记取古今用兵成败的教训,因而最后遭致亡国的历史。他希望编撰此书,有助于反清复明的大业。他说:“凡吾所以为此书者,亦重望夫世之先知之也,不先知之而以惘然无所适从,任天下之事,举宗庙社稷之重,一旦束手而畀之他人,此先君子所为愤痛呼号扼腕以到于死也。”(总叙3)他在书中引证历史事迹,推论成败得失,意有所指,很象为反抗清朝统治的军事行动出谋划策,所以,张之洞说:“此书专为兵事而作,意不在地理考证。”(《书目答问》)梁启超说: “景范这书,专论山川险隘,攻守形势,而据史迹推论得失成功之做,其性质盖偏于军事地理,殆遗老力谋匡复所将有事耶。”(《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顾祖禹从29岁起,秉承其父遗训,开始撰著此书,先后30多年,至他50多岁时,方才完成这部举世闻名的巨著。今传世者,有康熙丙午无锡华长发商原刻本、嘉庆十六年(1811)成都龙万育刻本、商务印书馆国学基本丛书排印本等。
顾祖禹 (1631—1692),字瑞五,号景范。人称宛溪先生,江苏无锡人,因出生常熟,又自署常熟人。幼年聪颖好学,背诵经史如流水。少年时,纵览群书,尤好地理之学。成年后,熟谙经史,博学多识。顺治元年(1644)随父避兵于常熟,躬耕于虞山之野,教课糊口,过着“子号于前,妇叹于室”的清贫生活。父死,他一面教书,一面撰著。康熙十三年(1674),三藩起兵,祖禹弃家入闽,投效耿精忠,参加反清复明的军事斗争。三藩兵败,祖禹回归家乡,重操旧业,继续撰写 《纪要》。其后,虽参与编修《大清一统志》,但他坚守民族气节,不受清朝一官一职。他毕生的精力,皆贯注于著述本书之中。
本书130卷,附《舆图要览》4卷,约290万字。其排列次序,首以历代州郡形势,次以2京13布政司,又次以川渎异同,终之以分野。分卷情况如下:卷1—9历代州域形势,卷10—18直隶,卷19—29江南;卷30—38山东;卷39—45山西; 卷46—51河南;卷52—65陕西;卷66—74四川;卷75—82湖广; 卷83—88江西;卷89—94浙江;卷95—99福建;卷100-105广东;卷106—112广西;卷113—119云南;卷120-123贵州;卷124-129川渎异同;卷130分野。《舆图要览》卷1—2包括《舆地总图》和二京十三布政司图各1幅,共16幅;卷3包括《九边总图》、九边分幅图及多边地图共14幅。卷4包括 《黄河图说》、《海运图说》、《漕运图说》、《朝鲜图说》、《安南图说》、《海夷图说》、《沙漠图说》7幅。《历代州域形势》和各省 《山川险要总论》是全书最有特色的部分,写得十分精彩,在记述舆地方面,纲目分明,2京13布政使司下,按府州县分叙四至八到、历代沿革,各县载有编户里数,并山川、关隘、城镇、古迹、驿站等内容,有关史事附系于各类地名地物之下。
《纪要》 的内容特色在于:
1.军事地理的色彩非常浓厚。《纪要》叙述疆域政区和山川形胜,皆从历史上穷本溯源地备述其军事价值。顾祖禹很重视各地的攻守利害,他认为地利是行军之本,“地形之于兵,如养生者必藉于饮食,远行者必资于舟车”,必须“先知地利,而后可以行军,以地利行军,而复取资于乡导,夫然后可以动无不胜”(总叙3)。因此,结合历代军事,精辟分析了各地区的山川形势和军事地位。该书对直隶、江南、陕西、河南等地的分析,很有见地,对四川、湖广、两广的研究,更是言有所指,可以说该书每篇都是研究军事史和军事地理的佳作。
2.人地关系的辩证思想突出。《纪要》虽以研究天险地利为主,但同时又反复说明“阴阳无常位,寒暑无常时,险易无常处”的道理,论证无论何等天险地利,都只是成败得失的从属条件,而决定的因素还在于社会和人事。在评判战争胜负原因时,指出地理形势固然重要,但带兵将领所起的作用更大:“辨要害之处,审缓急之机,奇正断于脑中,生死变于掌上,因地利之所在而为权衡焉,此固大将之所任。”又说:“虽然攻守万端,巧拙异用,神而明之,亦存乎其人而已矣。”(总叙3)在论说历代建都时,也批判了那种地势险固决定一切的观点。
3. 经世致用的思想贯串全书。明嘉靖以后,河患颇为严重。本书大量辑录了前人治水的主张,留给后人作借鉴,对漕运也很重视,认为 “天下大命,实系于此”。但他反对那种为了保运而置百姓生命财产于不顾的观点,大声疾呼:“淮、济诸州之民何罪,而尽委之溪壑乎?”(卷126)在《川渎异同》中,以整整一卷的篇幅,论述漕运和海运,又在有关州县下,详细记载运河的闸、坝、堤防和济运诸泉。
为了撰著《纪要》,顾祖禹参考了二十一史和一百多种地志,“集百代之成言,考诸家之绪论”,旁征博引,取材十分广泛。他自己说,其所著之《纪要》,“六经而外,左、国、史、汉皆有诠释,古人散逸之书,见于古人援引者为多,是书悉为搜讨,至杜、郑、马三家之书,其言方舆,皆资采取,而杜氏尤长,王厚斋《玉海》一书中所称引,类多精确,而 《通释》一种,为功于 《通鉴》甚巨,胡身之从而益畅其说,搜剔几无余蕴,余尤所服膺,故采辑尤备。”(凡例)顾祖禹还做过一些实地考察和调查,凡舟车所经之地,“必览城郭,按山川、稽道里、问关津,以及商旅之子,征戍之夫,或与众客谈论,考核异同。”(总叙2)但他考察和调查过的地方有限,主要依靠在书斋内收集整理资料,进行严密考订。
本书内容之丰富,地名之齐全,考订之精详,结构之严密,既胜于唐宋时期的《元和郡县志》和《太平寰宇记》,也超过明代成书的 《寰宇通志》和 《明一统志》,即使与此后集众家之手官修的《清一统志》相比,也各有千秋,毫不逊色。所以,清代学者魏僖誉其是“数千百年所绝无而仅有之书。”(本书魏序)刘继庄称它是“千古绝作”。(《广阳杂记》)梁启超亦盛赞它在“古今著述中,盖罕其比”,“可以说是一百三十卷几百万言合成一篇长论文”。(《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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