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体诗通常指古典诗歌格律体以外的各种诗体。一般是指从字形、句法排列、声律或押韵等方面别具一格的作品。这些诗多把字形、句法、声律和押韵加以特殊变化,成为别出心裁的奇异之作,一般带有文字游戏性质。比如离合诗、回文诗、数字诗、六府诗、六甲诗、八音诗、四色诗、十二生肖诗、药名诗、郡县名诗、卦名诗、鸟名诗、星名诗、宫殿名诗、口字诗、五杂俎诗等等,真是名目繁多,其中有的汉晋时就有了,并非创始于南朝,但南朝人颇有兴趣地加以模仿。这种种名目,后人总称之为杂体诗,并又加以模拟和发展。唐朝刘禹锡、皮日休、陆龟蒙就都有杂体诗作。还有专门收录杂体诗的集子,如以编撰《乐府诗集》闻名的宋人郭茂倩,也编过《杂体诗集》,可惜已经失传。这些诗并无多大文学价值,但颇见巧思。古人说:“善戏谑兮,不为虐兮。”(《诗经·卫风·淇奥》)以诗为戏,也未尝不可,就像现在人们要说笑话、猜谜语一样。因此明朝人吴讷的《文章辨体序说》云:“今总谓之杂者,以其终非诗体之正也。博雅之士,其亦有所不废焉。”
下面介绍几种杂体诗,供初学者大致了解一下:
(1)宝塔诗:顾名思义,这类诗体形如宝塔,从一字句或两字句的塔尖开始,向下延伸,逐层增加字数至七字句的塔底终止,如此排列下来,构成一个等腰三角形,即如塔形、山形。起始的字,既为诗题,又为诗韵。宝塔诗,原称“一至七字诗”,也叫“一七体诗”。从一字到七字句,逐句成韵,或叠两句为一韵,很有规律。后来有的增加到十字,甚至十五字的。读起来朗朗上口,声韵和谐,节奏明快,有如“鲲鹏展翅,扶摇直上”之感。如唐·张南史《雪》:
(2)集句诗:集句诗就是集合古诗文句成诗。作者只有博闻强记,才能集句成诗。创作集句诗要求对原诗句融汇贯通,如出一体。这样集成的诗才能既无斧凿之痕,意义又相连贯。
例如洪升的《长生殿·窥浴》:
集句诗,又称集锦诗,就是从现成的诗篇中,分别选取现成的诗句,再巧妙集合而成的新诗。集句诗,要求有完整的内容和崭新的主旨,要求符合诗词格律,要求上下一气,浑然天成。“集句”一名,出自宋代陈师道的《后山诗话》,但它的创作,由来已久,现存最早的集句诗,是西晋傅咸的《七经诗》。但是集别人的诗句成篇的律诗却是宋朝才出现的,据说王安石是写这种诗的鼻祖。根据史料记载,集句诗在宋代最为盛行。当时,由于格律诗体式已经成熟,且有前朝大量诗歌的丰富遗产,集句诗便广泛出现在文人的笔下,像王安石、苏东坡、文天祥、辛弃疾、黄庭坚、晁补之、杨冠卿等诗词大家都有大量的集句诗作。当时人们竞相仿效,成为一时之时尚。严羽《沧浪诗话》云:“王荆公集句最长,《胡笳十八拍》浑然天成,绝无痕迹,如蔡文姬肺肝间流出。”《金玉诗句》:“集句至元丰间,王文公(王安石)益工于此。”沈括在《梦溪笔谈》中说王安石的集句诗,长篇多至百韵二百句。文天祥在狱中作集杜诗二百首,世所罕见。宋以后,集句诗被引入到词曲的创作中,特别是明清的折子戏,大多以集句诗为每折戏的结束语。如汤显祖的《牡丹亭》,总共五十五出戏,而里面的集句诗就有五十四首之多!可见集句诗的源远流长。
(3)神智体:神智体是一种近乎谜语的诗体,传为苏东坡首作,亦称“形意诗”、“谜像诗”。这种谜像诗体是“以意境作画写字,悟人悟己的一种修养学问。”
相传北宋神宗熙宁年间,北方辽国派出了一位使者出使至大宋王朝。这位辽国大使虽出自蛮夷之邦,却亦博闻多识,且汉字写得极好。平日里闲时,他常去翰林院里,拿一些古里古怪的诗文来为难翰林学士。那些学士有大半答不上来,弄得本是礼仪之邦的大宋朝君臣上下很没有面子。神宗心急之下,请出大学士苏东坡来对付。次日,辽国使臣碰见苏轼,又来以诗文的问题“请教”。苏东坡淡淡一笑,说:“写诗只是雕虫之技,只不过这读诗有点难,我这里有首《晚眺诗》诗,想请先生念一下。”辽使心想:连首诗也不会读,这苏轼恐怕是徒有虚名吧。然而,这辽使一见苏轼出示诗图(见右图),顿时呆若木鸡,横看竖看也看不出所以然来,不禁汗流浃背,急忙告退,从此再也不敢在汉人面前提这“诗文”两字。这首诗就是神智体的第一首作品。读法如下:
神智体写作特点是以意写图,令人自悟。将文字巧作安排,字形有长有短,有横写,有侧写,有反写,有倒写。因其设想神奇,启人心智,故名。神智体诗后来广为流行,民间有仿作者,但多意境不高,终不及苏轼的诗自然流畅,令人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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