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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人无负扬善者之心,无实称恶者之口,亦可以语真修矣。
作者:未知
来源:网络转载
【名句】为人无负扬善者之心,无实称恶者之口,亦可以语真修矣。
【译文】为人不要辜负那些称赞你的人的心,不要给诋毁你的人造成口实,这样的人,可以和他谈论真正的修养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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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得气之先。
参赞化育底圣人,虽在人类中,其实是个活天,吾尝谓之人天。
小人亦有坦荡荡处,无忌惮是已;君子亦有常戚戚处,终身之忧是已。
孔子七十而后从心,六十九岁未敢从也。众人一生只是从心,从心安得好?圣学战战兢兢只是降伏一个“从”字,不曰“戒慎恐惧”,则曰“忧勤惕励”,防其从也。岂无乐时?乐也只是乐天。众人之乐则异是矣。任意若不离道,圣贤性不与人殊,何苦若此?
任是最愚拙人,必有一般可用,在善用之者耳。
人心喜则志意畅达,饮食多进而不伤,血气冲和而不郁,自然无病而体充身健,安得不寿?故孝子之于亲也,终日乾乾,惟恐有一毫不快事到父母心头。自家既不惹起,外触又极防闲,无论贫富贵贱、常变顺逆,只是以悦亲为主,盖悦之一字,乃事亲第一传心口诀也。即不幸而亲有过,亦须在悦字上用工夫。几谏积诚,耐烦留意,委曲方略,自有回天妙用。若直诤以甚其过,暴弃以增其怒,不悦莫大焉,故曰不顺乎亲不可以为子。
火性空,故以兰麝投之则香,以毛骨投之则殠。水性空,故烹茶则清苦,煮肉则腥膻。无我故也。无我故能物物,若自家有一种气味杂于其间,则物矣。物与物交,两无宾主,同归于杂,如煮肉于茶,投毛骨于兰麝,是谓浑淆驳杂,物且不物,况语道乎?
“中”之一字,是无天于上,无地于下,无东西南北于四方。此是南面独尊道中底天子,仁义礼智信都是东西侍立,百行万善都是北面受成者也。不意宇宙间有此一妙字,有了这一个,别个都可勾销。五常、百行、万善,但少了这个,都是一家货,更成什么道理?
万物发生,皆是流于既溢之余;万物收敛,皆是劳于既极之后。天地一岁一呼吸,而万物随之。
古之圣王不尽人之情,故下之忠爱尝有余。后世不然,平日君臣相与仅足以存体面而无可感之恩,甚或拂其心而怀待逞之志,至其趋大事、犯大难,皆出于分之不得已。以不得已之心供所不欲之役,虽临时固结犹恐不亲,而上之诛求责望又复太过,故其空名积势不足以镇服人心而庇其身国。呜呼!民无自然之感而徒迫于不得不然之势,君无油然之爱而徒劫之不敢不然之威,殆哉!
原不萌芽,说甚生机。
士大夫殃及子孙者有十:一曰优免太侈,二曰侵夺太多,三曰请托灭公,四曰恃势陵人,五曰困累乡党,六曰要结权贵、损国病人,七曰盗上剥下、以实私橐,八曰簧鼓邪说、摇乱国是,九曰树党报复、阴中善人,十曰引用邪昵、虐民病国。
其有善而彰者,必其有恶而掩者也。君子不彰善以损德,不掩恶以长慝。
有人于此:精密者病其疏,靡绮者病其陋,繁缛者病其简,谦恭者病其倨,委曲者病其直,无能可于一世之人,奈何?曰:一身怎可得一世之人?只自点检吾身,果如所病否。若以一身就众口,孔子不能。即能之,成个什么人品?故君子以中道为从违,不以众言为忧喜。
日之于万形也,鉴之于万象也,风之于万籁也,尺度权衡之于轻重长短也,圣人之于万事万物也,因其本然,付以自然,分毫我无所与焉,然后感者常平,应者常逸。喜亦天,怒亦天,而吾心之天如故也。万感劻勷,众动轇轕,而吾心之天如故也。
《诗》云:“乐只君子,民之父母。”又曰:“岂弟君子,民之父母。”君子观于《诗》而知为政之道矣。
士鲜衣美食、浮谈怪说、玩日愒时,而以农工为村鄙;女傅粉簪花、冶容学态、袖手乐游,而以勤俭为羞辱;官盛从丰供、繁文缛节、奔逐世态,而以教养为迂腐,世道可为伤心矣。
人情愈体悉愈有趣味,物理愈玩索愈有入头。
身者,道之舆也。身载道以行,道非载身以行也。故君子道行则身从之以进,道不行则身从之以退。道不行而求进不已,譬之大贾,百货山积不售,不载以归,而又以空舆雇钱也,贩夫笑之,贪鄙孰甚焉?故出处之分只有二语,道行则仕,道不行则卷而怀之。舍是皆非也。
捱不过底事,莫如早行;悔无及之言,何似休说。
天地之于万物,原是一贯。
试点检终日说话,有几句恰好底,便见所养。
涵养不定底,自初生至盖棺时凡几变,即知识已到,尚保不定毕竟做何种人。所以学者要德性坚定,到坚定时,随常变穷达生死只一般,即有难料理处,亦自无难。若平日不遇事时尽算好人,一遇个小小题目便考出本态,假遇着难者大者,知成个什么人!所以古人不可轻易笑,恐我当此,未便在渠上也。
水以润苗,水多则苗腐;膏以助焰,膏重则焰灭。为治一宽,非民之福也。故善人百年始可去杀。天有四时,不能去秋。
处世莫惊毁誉,只我是,无我非,任人短长。立身休问吉凶,但为善,不为恶,凭天祸福。
做人要做个万全,至于名利地步休要十分占尽,常要分与大家,就带些缺绽不妨。何者?天下无人己俱遂之事,我得人必失,我利人必害,我荣人必辱,我有美名人必有愧色。是以君子贪德而让名,辞完而处缺。使人我一般,不峣峣露头角、立标臬,而胸中自有无限之乐。孔子谦己,尝自附于寻常人,此中极有意趣。
遇事不妨详问广问,但不可有偏主心。
忧世者与忘世者谈,忘世者笑;忘世者与忧世者谈,忧世者悲。嗟夫!六合骨肉之泪,肯向一室胡越之人哭哉!彼且谓我为病狂,而又安能自知其丧心哉!
任难任之事,要有力而无气;处难处之人,要有知而无言。
信知困穷抑郁、贫贱劳苦是我应得底,安富尊荣、欢欣如意是我傥来底,胸中便无许多冰炭。
精神爽奋则百废俱兴,肢体怠弛则百兴俱废。圣人之治天下,鼓舞人心,振作士气,务使天下之人如含露之朝叶,不欲如久旱之午苗。
义,合外内之道也。外无感,则义只是浑然在中之理,见物而裁制之则为义,义不生于物,亦缘物而后见。告子只说义外,故孟子只说义内,各说一边以相驳,故穷年相辨而不服。孟子若说义虽缘外而形,实根吾心而生,物不是义,而处物乃为义也,告子再怎开口?性,合理气之道也。理不杂气,则纯粹以精,有善无恶,所谓义理之性也。理一杂气,则五行纷糅,有善有恶,所谓气质之性也。诸家所言皆落气质之后之性,孟子所言皆未着气质之先之性
避其来锐,击其惰归,此之谓大智,大智者不敢常在我。击其来锐,避其惰归,此之谓神武,神武者心服常在人。大智者可以常战,神武者无俟再战。
人事者,事由人生也;清心省事,岂不在人!
世之治乱,国之存亡,民之死生,只是个我心作用。只无我了,便是天清地宁、民安物阜世界。
正直之人,能任天下之事,其才其守,小事自可见。若说小事且放过,大事到手才见担当,这便是饰说,到大事定然也放过了。松柏生小便直,未有始曲而终直者也。若用权变时,另有较量,又是一副当说话。
“懒散”二字,立身之贼也。千德万业,日怠废而无成;千罪万恶,日横恣而无制,皆此二字为之。西晋仇礼法而乐豪放,病本正在此。安肆日偷,安肆,懒散之谓也,此圣贤之大戒也。什么降伏得此二字?曰“勤慎”。勤慎者,敬之谓也。
役一己之聪明,虽圣人不能智;用天下之耳目,虽众人不能愚。
诚与才合,毕竟是两个,原无此理。盖才自诚出,才不出于诚,算不得个才,诚了自然有才。今人不患无才,只是讨一诚字不得。
充一个公己公人心,便是胡越一家;任一个自私自利心,便是父子仇雠。天下兴亡,国家治乱,万姓死生,只争这个些子。
当需莫厌久,久时与得时相邻。若愤其久也而决绝之,是不能忍于斯须而甘弃前劳,坐失后得也,此从事者之大戒也。若看得事体审,便不必需,即需之久,亦当速去。
或问:圣人有可克之己否?曰:惟尧、舜、文王、周、孔无己可克,其余圣人都有。己任是伊尹底,己和是柳下惠底,己清是伯夷底,己志向偏于那一边便是己。己者,我也。不能忘我而任意见也,狃于气质之偏而离中也,这己便是人欲,胜不得这己,都不成个刚者。
庙堂之上最要荡荡平平,宁留有余不尽之意,无为一著快心之事。或者不然予言。予曰:君见悬坠乎?悬坠者以一线系重物,下垂往来不定者也。当两壁之间,人以一手撼之,撞于东壁重,则反于西壁亦重,无撞而不反之理,无撞重而反轻之理。待其定也,中悬而止。君快于东壁之一撞,而不虑西壁之一反乎?国家以无事为福,无心处事,当可而止,则无事矣。
人一生不闻道,真是可怜。
圣人在上,能使天下万物各止其当然之所,而无陵夺假借之患,夫是之谓各安其分而天地位焉。能使天地万物各遂其同然之情而无抑郁倔强之态,夫是之谓各得其愿而万物育焉。
未适可,必止可;既适可,不过可,务求适可而止。此吾人日用持循,须臾粗心不得。
瓜李将熟,浮白生焉。礼由情生,后世乃以礼为情,哀哉!
彰死友之过,此是第一不仁。生而告之也,望其能改,彼及闻之也,尚能自白。死而彰之,夫何为者?虽实过也,吾为掩之。
某居官厌无情者之多言,每裁抑之。盖无厌之欲,非分之求,若以温颜接之,彼恳乞无已,烦琐不休,非严拒则一日之应酬几何?及部署日看得人有不尽之情,抑不使通,亦未尽善。尝题二语于私署云:要说底尽着都说,我不嗔你;不该从未敢轻从,你休怪我。或曰:毕竟往日是。
宁开怨府,无开恩窦。怨府难充而恩窦易扩也,怨府易闭而恩窦难塞也,闭怨府为福而塞恩窦为祸也。怨府一仁者能闭之,恩窦非仁义理智信备不能塞也。仁者布大德不干小誉,义者能果断不为姑息,礼者有等差节文,不一切以苦人情,智者有权宜运用,不张皇以骇闻听,信者素孚人,举措不生众疑。缺一必无全计矣。
君子之交怕激,小人之交怕合。斯二者,祸人之国,其罪均也。
仁者寿,生理完也;默者寿,元气定也;拙者寿,元神固也。反此皆夭道也,其不然,非常理耳。
文名、才名、艺名、勇名,人尽让得过,惟是道德之名则妒者众矣。无文、无才、无艺、无勇,人尽谦得起,惟是无道德之名则愧者众矣。君子以道德之实潜修,以道德之名自掩。
朝三暮四,用术者诚诈矣。人情之极致,有以朝三暮四为便者,有以朝四暮三为便者,要在当其所急。猿非愚,其中必有所当也。
养态,士大夫之陋习也。古之君子,养德德成,而见诸外者有德容。见可怒则有刚正之德容,见可行则有果毅之德容。当言则终日不虚口,不害其为默;当刑则不宥小故,不害其为量。今之人,士大夫以宽厚浑涵为盛德,以任事敢言为性气,消磨忧国济时者之志,使之就文法走俗状而一无所展布。嗟夫!治平之世宜尔,万一多故,不知张眉吐胆奋身前步者谁也,此前代之覆辙也。
凡智愚无他,在读书与不读书。祸福无他,在为善与不为善。贫富无他,在勤俭与不勤俭。毁誉无他,在仁恕与不仁恕。
谨言慎动,省事清心,与世无碍,与人无求,此谓小跳脱。
人情之所易忽,莫如渐;天下之大可畏,莫如渐。渐之始也,虽君子不以为意。有谓其当防者,虽君子亦以为迂。不知其极重不反之势,天地圣人亦无如之奈何,其所由来者渐也。周郑交质,若出于骤然,天子虽孱懦甚,亦必有恚心。诸侯虽豪横极,岂敢生此念?迨积渐所成,其流不觉至是。故步视千里为远,前步视后步为近。千里者,步步之积也。是以骤者,举世所惊;渐者,圣人独惧。明以烛之,坚以守之,毫发不以假借,此慎渐之道也。
无以小事动声色,亵大人之体。
道不可言,才落言诠,便有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