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射——人生
坐着车,摇向了山里。嗡嗡的发动机,发出孩子样的单纯的渴求。轮胎仿佛是他的手,把地上一团团软糖轧上自己的纹迹,糅造之间,发出淡淡薄荷糖的气息......
正是朝晖毕露的八九点钟,下了车,随行悠哉踱着这到山头的小路,山下的风光两三印象,又早已付给了那发动机了。或许山下不凭山上的高度,景色与家院无异吧,没几个人注意它......管他呢。
那小路上布满了河床里的白石,虽是不远的路,梯栏却九曲回环,有想法的人怕是要欣赏这“山人”的高雅了吧。自从这里出了名,商家就盯上了这儿。这次要去爸爸一远方表亲在这儿新开的茶庄,忽地一想,还真是高明啊!
但这山头的确不怎么美,周围突兀的巨石圈出了一片低凹,活像孔夫子的慧额,石上几株黄枯的灌木头发似的随风招摇着——除此便一无生机了。熬到中午,喝几杯闲茶,品几盘小菜,就没我的事了。觥筹交错之余,我便悄然走下了山头,离开了这无味的可笑之地。
我一定要找到山中的仙境,不知要向谁证明,我兴冲冲巡起了山。沿着山路向下,植被却越来越高,由枣枝到白杨,难道登临者的终点只是几片灌木林——我打趣地想着。约摸走到了山腰,视线游移在深绿的林子间,忽的瞟见一抹浅绿。像是大人中的小孩,既显眼又活灵。是一个大的沟渠,这里是沟渠的端头,一弯小溪在渠中当稀稀落落的流着——这俨然是另一种境界。
溪边的草错落有致,二三成群,根处白如雪玉,叶上绿在泛滥,通身披带些泥土,颇有雅俗共赏之感。还有那花,略眼一看,找不出它,定睛细赏,哦,它在那儿。没有矫盛的殷红,没有明洁的白暂,有的只是柔和的紫,清丽的粉,与这绿相交相和,意味十足。半腰处长不出白杨,更不会来几丛灌木,即便是枣树也稍高大些,绿的更广了,树皮更慈祥了。其中一棵面对着我微微向后斜起,一副傲然样,似在说:看那山头的同胞,明知那里石头多土壤少,扎根不易还硬来,生命的高度不过几尺。只是为了受那“立根原在破岩中”的空赞吗?——山顶没有生命的真理。
听着无声的溪流,我静静躺在草上,期待着,赞同着这里的对话,欣赏着这一支轻快悠然而富有生命的浅绿色舞曲,天地在脑海中旋转......不远处的山路上又来了几位旅客,我似乎做了个梦,但时间只过了十分钟,就当是没做梦吧,管他呢。
只听那一家人呼应道:“这里风景不错,就在这儿烧烤吧。”“这只能说明山顶的风景更美”“可是这里很不错,我好累啊”“孩子,行百里者半九十,人生就是攀登,不要留恋沿途的风景”“好吧”......
山顶,头发正在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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