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的余辉拼了命的在最后这一刻照耀这万重山。他努力的远望,仿佛下一刻自己会身处在山外的豪华城区。但这时一阵刺耳的乌鸦叫声将他从梦中拉回了现实。他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仿佛要与这日头一同落下。
偌大的一个山区零零散散的分布着几十户人家。他们几乎与世隔绝但似乎已经习惯了山里的生活。唯独一人,他终生渴望着离开这里,不愿一辈子待在这贫瘠的小山村。村里的人都知道他的性格所以并不看好他。他不断地向众人夸下海口说总有一天他会离开这里,在繁华的城市中发展最终功成名就。但仿佛现实一直同他做对,早上说要努力奋斗,下午就去村里看别人杀猪宰羊凑热闹。村里人见他都不断地冷嘲热讽到:“呦,城里人也来凑这热闹。”他却不为所动的反驳道:“怎么,城里人也要放松,这是一种生活态度。”村中人见此也不再搭理他任由他做白日梦。
在这些日子中每每到了黄昏他都会到附近最高的一座山上向他想象城市的方向眺望。然后不断地催促自己明天一定要行动,向大城市迈进。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渐渐的从青年到了中年,岁月虽然改变了他的相貌,但从未改变他的梦想——去大城市生活。当然也未曾改变他的懒惰与做白日梦的习惯。虽然中途也不断有村里人劝他醒醒,不要整天揣着梦想无所作为,但他左耳朵听右耳朵出始终不把大家的话放在心里。如果不是他自幼失去了父母吃百家饭长大,跟每户人家都有点关系,不然村里人早就会将他赶出村子。久而久之村里人见他每次再说起城市都已经淡然了。在他们心中已经给他下了一个疯子的定义。而他仿佛也不愿与村里人“同流合污”,没事就躺在某个山头上望着天空发呆。
年过四十的他最终决定闯上一次。他动用自己最后的一次“可怜人”的身份向村里人借了出行的行头,带了些干粮向想象中城市的方向进发。其他人都抱着看笑话的神色看他离去。“这大山他肯定走不出去,平日里进山都不多连山里路也不知道,而且还不知道城市在哪,我看呐他多半要折回来。”村里年纪最大的一位长辈语重心长地说。
“太累了,怎么这么远”心中始终向往城市的心被他想象不到的道路浇的冷冰冰。他想一定是还没到出山的时间,于是就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坐下休息。这一休息就是一整天,眼看干粮和水都要殆尽了,他就生出了悔意。但口中依然倔强地说“此行没有天时地利人和,我先返程,等到一切齐全即是我出行之时。”顿时摆出一副世事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开始返程。第二天在村外玩耍的娃子见了他开始向村里大叫“城里人回来了,城里人回来了。”没一会老老少少皆出来想他询问这城里的情况。他顿时脸一红虚心的为自己辩解道“我已经到了城市的边缘,那家伙,天上都是飞的东西,我一想我还是穿着跟乞丐一样的衣服,一定会被抓起来,我就回来了,等我做好一件衣服,我就进城里。”听到这村里许多人便嗤笑起来,他顿时飞快地往自己的破草屋跑去,仿佛想用速度将这些讽刺的笑声甩开。
之后的几天里他开始装模作样向村里借布借线,摆出一副要做一件像样的衣服的样子。可时间终究将他的谎言无情的戳破。
眼看要进入老年的他开始在村里人嘲讽的语言神态下变得更加颓废。唯一没有变的还是每天黄昏去最高的山头上想自己想象中城市的方向眺望,重复着一样的话语——终有一天我会去城市发展的。
没多久他就进入了生命的最后一天,但他坚持仍然让人在黄昏送他到山头上,于是他又重复了那句可笑的梦话。顿时整个人与日头同落,树上的乌鸦也紧接着发出了哀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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