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草·萱草》咏萱草诗鉴赏
刘过
不尽人间万古愁,却评萱草解忘忧。
闲花若总关憔悴,谁信浮生更白头?
在古代诗词中,有的诗人借山怨水,寄意抒情,这已成了山水诗的一种传统;而在咏物诗中,同样有诗人借咏物为题,或褒或贬,或怨或叹,或喻理、或寓情,运笔自如,舒展得体,这也成了一种传统。刘过的这首《萱草》七绝就是一例。
萱草是多年生的草本植物,夏月开花,花呈红、黄色,花及嫩芽可作食用,俗称金针菜,有忘忧、宜男等异名。萱草并非观赏的花木,但因为“萱”字读音与“谖”字同,而《诗经》卫风《伯兮》篇把“谖草”当作令人忘忧之草,所以后人便把萱草当作忘忧草看,并将它引进了诗文的行列。如唐代吴融的《忘忧花》就在“忘忧”二字上作诗,写道:“繁红落尽始凄凉,直道忘忧也未忘。数朵殷红似春在,春愁特此系人肠。”依然是对花生愁的老调。刘过这首诗也从“忘忧”二字入手,但气概却大不相同。且看:“不尽人间万古愁,却评萱草解忘忧。”
这个开头不同寻常。“人间”,写空间之广,“万古”,写时间之长,再加上“不尽”,则这“愁”的广袤与亘古就可想而知。这是饱尝人世辛酸的人才说得出的话。然而在这样的人世间,却还说萱草能使人忘忧呢! “评”即评说;“解”即能的意思。这岂不是矛盾?到底萱草真的能使人忘忧吗?
“闲花若总关憔悴,谁信浮生更白头?”二句,“憔悴”是忧愁的形貌,因为诗的次句已经用了“忧”字,为了避免重复,这里便用“憔悴”。“浮生”,指不安定的人生。诗人说:萱草这类闲花闲草本就与世无关,倘若它们真的能使人忘忧的话,那么谁相信人生还会因为忧愁而头发变白呢?诗人用形象和推理完全否定“萱草解忘忧”的说法。这里面包含着多少痛苦的人生经历呵! 难怪诗一开始就在空间和时间方面具有一种浓重的压抑感。这里用了反问的句式,使问题的结论既醒目突出,又坚定有力。在语势上与上两句构成了波澜起伏。“浮生”与“人间”相呼应,“憔悴”、“白头”与忧愁相关照,全诗格调深沉。
这首诗在“忘忧”二字上作文章,但不是那种伤春惜春的调子,诗人也并非真的要为萱草“正名”。全诗从头到尾吐气不凡,全在借题寄意。诗人把对现实社会的忧愤情绪都发泄到这柔弱无知的小草上,然而诗人其实并不是以草为敌。“闲花”一词,可见作者是把萱草看成无足轻重的小草。人们自然不必担心这“忘忧”小草载不起诗人的沉重忧愁。于此,可见诗人寓大于小、寄重于轻的雄健笔力。这一点,与他的粗犷豪放的词作是何其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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