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虑和偏见之于道德
古往今来,整个心理学始终依附在道德偏见与忧虑之上,从未敢越雷池一步,并被认为是形态学与权力意志的阐释。实际上,尚无人深入到其思想本身——正如我所观察到的那样,在早已约定俗成的事物中,发现一种长期受到冷遇的事物是被允许的。道德偏见所实施的暴力,深深渗透到表象看来最冷酷与最无反抗力量的精神世界,并十分明显地产生了有害的、阻碍性质的、令人辨不清方向的、扭曲的作用。真正的外貌心理学应当同研究者心中的无意识对立情绪作斗争,它应该将“心”朝向自身,创立一种论“善”、“恶”冲动相互作用的学说,即是一种更文明的非道德,在有力而由衷的良心中造成痛苦与烦恼,甚而有了一种善的冲动皆由恶的冲动派生出来的看法。然而,倘若有人将仇恨、忌妒、贪婪、野心等激情当做决定生命的因素,当做生命全部内容中存在的基本法则与特质——在生命被拔高的同时,这些因素也应该被拔高,那么他就会患上由自身所引起的转向病,就像晕船一样。从广义上来讲,在这一庞大而几乎全新的领域中,这种假说并不算最最痛苦与完全陌生的认识。实际上,人们完全有理由避开这种结果,可谁又能办得到呢!另一个方面,倘若人们就在现在驾着小船向这边漂过来,噢,那好吧!咬紧牙关!睁大双眼!牢牢稳住方向!我们碾压着道德,破浪前行。或许我们会将残存于我们自身的道德摧毁,因为我们的船正驶往那个方向,英勇向前——这完全取决于我们自己!迷茫的游子与冒险者永远不会为自己开启一扇更深刻的、洞察世界的窗口。那位因此作出牺牲——不是牺牲理智,正与此相反的心理学家至少有权提出要让心理学要再次成为诸学科的皇后,其他学科均要为她效力。心理学将再一次成为通向解决各种基本课题的必由之路。
在这样一番令人愉快的开场白之后,有一句话可不要被漏掉了,这可是向最严肃的人说的话,你们可要做好思想准备啊!你们这群哲学家和认识之友们,小心那种神秘学啊!提防不要因“真理意志”而受苦啊!甚至要特别注意自己的辩护词啊!它将会损害到附于你们良心之上的无辜与雅致所处的中立地位,会使你们伸长了脖子去反击异议与红布块,它使你变得丧失理智、兽性大发;倘若你们要同危险、诽谤、嫌疑、撞击甚至更粗俗的敌意作斗争,那么你们最后不得不摆出大地的真理辩护者的身份来手舞足蹈一番——似乎“真理”充当的就是这样一种驯良的、动作愚笨的角色,难道真理真的需要辩护者吗?不仅如此,在我看来,你们这群神情沮丧的骑士就成了闲士们与造就时代精神的大人物了!你们最终将会明白,这一切并不能决定任何事情,例如是否将保有你们的权利啦——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位哲学家享受过如此待遇。真实性或许就藏在一个个小小的问号中,常常能在你们的私房话与情人学说的后面(有可能的话,也在你们自己的后面)看到这些问号的身影,一脸庄重的神情来庆祝原告在法庭上所获得的胜利!你们靠边站吧!你们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吧!你们不是精明而善于伪装吗?这正好让别人认不出你们!你们或多或少有些心虚吧!还记得我的园子吗,有着金色栅栏的花园?你们以及围在你们周围的人,就像是个花园——又或者像记录流水的音乐,在黄昏之时,白昼已然成为回忆。选择有益的孤寂吧,选择自由的、不受拘束的、毫无负担的孤苦吧,它将使你保有善——无论是何种意义上的善!任何一场长期的斗争都使人变得如此恶毒与狡猾!任何一场长期的斗争都不是公开用武力来进行的。你们经历了漫长的恐惧,仍旧历历在目!一种旷日持久的精力对决——对可能存在的敌人的关注!这一社会的碰撞,这种长久的迫害、低能的追捕——同时还包含着强制的退隐,就如同斯宾诺莎与布鲁诺所遭遇的那样,每人逃得出。不管是最理智的伪装,还是那些自知将成为历练过的复仇者与放毒者(这也正是人们放弃探求斯宾诺莎的伦理学与神学的原因!),根本不屑于去谈论道德愤怒这种愚蠢的把戏,而它却成为一位哲学家最为显著的标志,这也表明哲学的幽默感已远离了他;他的“为真理而献身”被强制曝光——这是那群鼓吹和平的演员们硬塞给他的。而假使人们自始至终只是用一种艺术家的好奇心去打量他,再结合某些哲学家的例子,那么这一危险的兴趣就能够为人们所理解了。在他不断退化的过程中,任何时候都能看到他(蜕变为“神秘主义者”,坠落成舞台或讲坛上的大喊大叫者)。人们怀着此种愿望,不管怎样也要一看究竟——这只是一场萨蹄尔之戏,只是一出压轴的闹剧,只是作为持续的证据,以证明那原本冗长的悲剧终于落幕——无论何种哲学,其形成过程皆是一出冗长的悲剧——这是首要的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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