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牛篇
亿万年前,亿万年后,
在这两者之间,这中间的一点,
从一九一三到二〇〇三,
当我有一个偶然而短暂的存在,
什么是我所思维的、感觉的和表现的?
曰“诗”而已。
是的,我就是为诗而活着,
亦将为诗而死去,此外,无他。
我思维。我感觉。我表现。
但我写了一辈子的诗,
不晓得究竟有几个人完整地欣赏。
就算是成为诺贝尔奖金的得主了,
那也不过只是有如一只蜗牛
从这边爬到那边辛辛苦苦地
所遗留下来的一道
有点儿发亮的痕迹罢了。
1996年
后记: 今年我满八十三岁,还差七年,怎么就写出了像这样的一首诗呢?曰:过八望九,不是不可以预先来他一个九十自寿的。自寿乎?哈哈!自嘲亦兼嘲人而已。但这并非什么虚无主义,也谈不上什么人生哲学,别胡说八道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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