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单于稽侯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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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单于稽侯珊 

呼韩邪(邪音ye),名稽侯珊,是虚闾权渠单于的儿子。汉宣帝神爵二年(前60),虚闾权渠单于死。郝宿王刑未央派人召集诸王 (即各氏族首长) 前来单于庭商讨和决定后继单于的人选的时候,发生了政变。虚闾权渠单于的元配夫人颛渠阏氏和她的弟弟左大且渠都隆奇阴谋策划,乘诸王尚未到达的时机,擅立了她的情人右贤王屠耆堂为握衍朐鞮单于。握衍朐鞮单于即位后,为了保住他的权力,一方面和汉朝修复和亲,另一方面杀尽虚闾权渠时执政的贵族刑未央等人,黜免虚闾权渠单于的子弟近亲,而任用颛渠阏氏的弟弟都隆奇及自己的子弟。

稽侯珊既不得立为单于,不得不逃奔他的妻父乌禅幕那里作政治避难。乌禅幕,左地贵族,是投降匈奴的西域人,是匈奴日逐王先贤掸的姐夫。日逐王先贤掸同握衍朐鞮单于有隔阂,这时候就率领他的几万骑兵归附了汉朝,汉朝封日逐王为归德侯。握衍朐鞮单于于是立自己的从兄薄胥堂为归德侯。第二年,单于又杀死先贤掸的两个弟弟。乌禅幕曾为此事说情,单于不听,乌禅幕很气愤。公元58年(汉宣帝神爵四年,握衍朐鞮单于三年),左地的贵族与乌禅幕乘机拥立稽侯珊为呼韩邪单于。随即调动左地的兵将西击握衍朐鞮单于。握衍朐鞮内失民心,外乏支援,无力抵抗,遂自杀身亡,所属民众尽归呼韩邪的治下。

呼韩邪在战胜握衍朐鞮之后,遂回归单于庭,打算把单于直辖的地区加以整顿,并安定各方面的局面,以便迅速恢复生产,稳定政权。故回到单于庭仅仅几个月,即行罢兵,命贵族们各归故地。可是这时逃亡到右贤王处的都隆奇,却与右贤王共立握衍朐鞮的从兄日逐王薄胥堂为屠耆单于,发兵东袭呼韩邪。呼韩邪措手不及,兵败出走,屠耆便派他的两个儿子据守单于庭,并派兵屯驻东方以防备呼韩邪。由于屠耆统治无能,信谗妄杀,激起了各方对他的叛离,纷纷自立为单于: 西边有呼揭单于,东边有车犁单于和乌藉单于。连同呼韩邪单于和屠耆单于,史称所谓“五单于争立”。五单于随即展开混战,最后的胜利仍属于呼韩邪。于是呼韩邪复归单于庭。可是经过这场混战,人口已大减损,部众才剩下数万人,牲畜损耗十之八九,人民饥饿,竟至互相夺取食物。呼韩邪的处境是困难的。他正打算着手恢复变乱后的残局,不料屠耆单于从弟休旬王在西边自立为闰振单于,而呼韩邪之兄左贤王呼屠吾斯又在东边自立为郅支骨都侯单于(前56,汉宣帝五凤二年,呼韩邪三年)。不久郅支杀闰振,并进攻呼韩邪,击破呼韩邪的队伍,占据了单于庭。呼韩邪不得不再次出走。

在这样的形势下,左伊秩訾王劝呼韩邪归附汉朝,接受汉朝中央的统一领导,取得汉朝的支持和帮助,恢复和维持他的统治,平定郅支,统一匈奴地区,挽回匈奴的危局。呼韩邪将左伊秩訾王的建议交给大臣们讨论,许多人持反对态度,说:“不可。匈奴的风俗,崇尚气力而以服役于人为下,靠骑战立国,称雄于天下。战斗而死,是壮士的归宿。现在兄弟为争夺单于的位置而战,结局不在兄则在弟,虽战死也有威名,子孙还可以做诸国之长帅。汉朝虽强盛,也不能兼并匈奴。怎么能背离先古的制度,对汉称臣! 这样做是丢先辈单于的脸,还会被诸国笑话。虽能图得一时的安定,以后凭什么做大漠各族之长?”左伊秩訾王反驳说: “不对。强弱随时间在变化。现汉朝强大,乌孙及城郭诸国皆臣事于汉。自从且鞮侯单于以来,匈奴的国力日削,要想复兴以前的强盛势不可能。虽然表面倔强仍与汉朝抗衡,其实未尝得一日之安宁。今附汉则可获安存,不附汉则终将危亡。”贵族大臣们互相诘难,互不相让。最后呼韩邪单于听从了左伊秩訾王的意见,率领部众南下靠近汉朝的边塞。于汉宣帝甘露元年(呼韩邪六年,前53)先后派遣他的儿子右贤王铢娄渠堂及他的弟弟左贤王入汉,作为归附的先遣人员,同时借以窥探汉朝的态度和反应。在了解到汉朝对他表示欢迎的真情以后,公元前51年(甘露三年)春正月,他才亲自入汉觐见汉帝,进一步表示他归附的诚意和对汉天子的尊崇。

汉朝对于呼韩邪的归附是十分欢迎的。因为汉朝一向认为匈奴很难制服,故自高帝以来,就与匈奴约定,在中国国境之内,彼此在原来生活的地区活动,只要匈奴不侵扰北方,以不轻动干戈。即使自武帝以来胜利地进行了防御战争,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今值匈奴内乱,呼韩邪自动前来称臣,接受中央领导,入汉朝见,自属喜出望外。且郅支仍在塞北,故接纳呼韩邪,并以呼韩邪防制郅支的骚扰,这正是汉朝安定北方的基本政策。

汉朝为了表示对呼韩邪的欢迎,同时也为了戒备,首先,在他未至之前,即派遣车骑都尉韩昌为专使,先至五原郡迎接,并于五原、朔方、西河、上郡、北地、冯翊等郡直至长安,沿途发兵陈列道上,以为宠卫。既至,待以客礼,把他的地位高置于诸侯王之上,在拜见汉帝时只须称臣不必唱名。颁给黄金质的“匈奴单于玺”,承认他是匈奴的最高首领,也表示汉天子对臣下的册封,在法律上确定了君臣的名分,同时也确定了呼韩邪政权——匈奴地方政权是隶属于中央的藩属的政治地位。此外,汉朝赠给他大量和珍贵的礼物,如冠带、衣裳、玉具剑、佩刀、 弓矢、棨戟、车马、黄金、钱币、锦绣、杂帛、絮,等等。临别北归时,呼韩邪考虑到他的实力单薄,深恐郅支乘机侵袭,为图倚重汉朝中央的力量,并为表示对汉的忠诚和报效,因此自请留居光禄塞 (在今内蒙古包头市西南) 下,如有紧急情况,则保卫汉之受降城 (故址在今内蒙古乌拉特中后旗北)。汉朝为了便于约束,接受了他的请求,复遣高昌侯董忠和车骑都尉韩昌等领兵护送出朔方鸡鹿塞(在今内蒙古杭锦后旗西),并命韩昌等驻军塞外,留卫单于,助诛不服。汉朝以匈奴社会生产残破, 人民乏食, 前后调拨边谷米 (bei), 3万4千斛, 以资救济。

就在呼韩邪单于归附汉朝的同一年,郅支单于亦遣使奉献。第二年 (前50年),两单于都遣使朝献。汉朝政府对呼韩邪使者的待遇厚于郅支的使者。公元前48年(汉元帝初元元年),郅支单于因对汉朝厚遇呼韩邪有怨恨,于是杀死汉使谷吉,并且侵陵乌孙、大宛,欲降服康居,企图得此三地以为与汉争夺西域的基地。因郅支西徙,汉元帝永光元年(前43),在汉朝政府同意后,呼韩邪单于率领人民北归单于庭,匈奴的局面遂安定下来。汉元帝建昭三年(呼韩邪二十三年,前36),汉使护西域骑都尉甘延寿及副校尉陈汤斩杀郅支单于,于是匈奴与汉敌对的势力最后消失。

郅支既诛,呼韩邪单于且喜且惧。喜者,以郅支已诛,政敌清除,无复后患;惧者,以郅支作为一个牵制汉朝的力量既不存在,而汉力威强,己身孤弱,今后或不免因得罪而灭亡郅支。局势促使他只有进一步倒向汉朝一边,才能确保他的安全。因此他上书说:“常愿谒见天子,诚以郅支在西方,恐其与乌孙俱来击臣,以故未得至汉。今郅支已伏诛,愿入朝见。”汉元帝竟宁元年(前33)春正月,呼韩邪入朝汉帝。汉朝对他的礼遇和赐赠如初,且加赐衣服、锦、帛、絮,皆较黄龙元年入朝时多一倍。在朝见期间,他自言愿意当汉家女婿,与汉朝进一步亲近。元帝遂以后宫女子王嫱 (字昭君) 配他为妻。呼韩邪单于大喜,号昭君为 “宁胡阏氏”。

据 《后汉书·南匈奴传》 的记载,王昭君的出塞,是自愿的。在汉朝举行的欢送仪式中,昭君举止从容,态度大方,容貌丰美,服饰漂亮,使汉宫为之增光、生色,使左右为之肃然起敬。

汉成帝建始二年(呼韩邪二十八年,前31),呼韩邪逝世。纵观他的一生,能够把握当时的形势。顺应历史的潮流,反映了匈奴族人民的愿望,通过他个人的政治远见、才能和毅力,终于完成了汉匈两族的团结事业,促成了塞北与中原的统一,从而加强了汉族与匈奴族之间的经济文化的交流。在匈奴方面,由于呼韩邪附汉,孤立了郅支,迫使他向西迁移,有利于汉朝对他的制服,从而结束了匈奴20余年以来的分裂状态,统一和安定了匈奴政治上的混乱局面,这样便为匈奴恢复社会生产和增长人口提供了条件。从公元前51年呼韩邪入汉至前43年由塞下北归单于庭,仅仅6、7年之间,史载“单于民众益盛”,而呼韩邪的氏族也得以 “保族传嗣,子孙相继。” 由于呼韩邪的统治比之握衍朐鞮单于及郅支单于均较为温和,且实行汉匈团结和好政策,终止战争,安定政局,恢复生产,因此他得到了匈奴人民的拥护,呼韩邪归庭以后,匈奴人民都愿意和陆续归附于他。由于呼韩邪附汉获得了良好的后果,故呼韩邪及其族系对于汉匈团结合作的必要,认识十分深刻。他在归庭时和汉使韩昌、张猛的盟约中,非常强调 “自今以来,汉与匈奴合为一家,世世无得相诈相欺。”呼韩邪的颛渠阏氏说:“匈奴乱十余年,不绝如发,赖蒙汉力,故得复安。”呼韩邪的附汉,对于汉族人民也有好处。因为北边无事,从此“边城晏闭,牛马布野,三世无犬吠之警,黎庶无干戈之役”,北方人民获得休养生息达60余年。

呼韩邪死后,王昭君继续留在匈奴。按照匈奴的风俗,她再嫁给呼韩邪大阏氏的长子复株累单于雕陶莫皋。1954年在内蒙古包头市附近麻头乡的汉墓里,曾出土了属于西汉后期的 “单于和亲”、“千秋万岁’、“长乐未央”等陶片瓦当,说明汉朝对昭君出塞这件事非常重视。昭君出塞,播下了汉匈两族和平友好的种籽。在她死后,她的女儿须卜居次云、女婿须卜当,仍继续为汉匈两族的和平友好而奔走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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